陷在后宫之中,不能给他任何助益,弟弟渐鸿也离得那样远,对他也照拂不到。
这些年来,每当想起自己的外甥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地长大,她心里就万般愧疚。
姐姐的命那样苦,这可是她留在世上的唯一一点血脉了。
既然他们这些当姨母的、当舅父的都力不从心,那给他娶一个得力的妻室,多少也能令人放心一些。
赵粉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她快言快语道:“管他为什么,反正安域公子能娶到蒋家嫡女也是好事儿,至少比蒋家庶女强多了,不说嫡庶,至少蒋家嫡女是三公子的外甥女,而蒋家庶女,是贵妃娘娘的外甥女。”
沈潆洄陷入了怔忡。
是啊!蒋清漓还是那个人的外甥女。
听闻,他对这个唯一的外甥女十分偏爱,就像是对亲姑娘一样娇宠。
想到这里,她的眼底浮现出泪意。
年少情浓的时候,他们曾经约定过,以后成亲了要生两个孩子,最好大的是儿子,小的是姑娘。
儿子要好好教导,让他成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姑娘家就要娇养一些,给她穿好看的裙子,戴好看的珠花,让她每天都漂漂亮亮的。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之心。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沈家一朝出事,让这些美好的预想全部沦为了镜中花、水中月。
她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在她提出想要退婚的念头时,那个人一脸的痛楚。
他说,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洗刷沈家的冤屈,裴家也从来不是捧高踩低的人家,让她不要多想,他们的婚事也会如期举行。
可她当着他的面答应了,转眼就自请入宫为妃,以求换来沈家的平安。
那个人疯了一样地质问她,“都说了我会替你解决这一切,为何不肯相信我?”
她哽咽着没有回答。
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既然已经流露出想要她入宫的念头,除非是如了他的愿,否则,任凭再怎么努力,沈家也不可能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了。
这一点,当年年仅十七岁的她看得十分清楚,相信他也不会看不懂。
因为最终,那个人一脸灰败地松开了她的手。
她哭着求他替她看顾外甥,那个人颤抖着手从她手中接过襁褓中的稚子。
他说:“滢洄,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
她听了他的话,难过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地摇头。
这怎么能是他的错呢?
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不得尽如人愿。
赵粉观她神色,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有些不安,“娘娘……奴婢不该提起三公子……”
沈潆洄摇摇头,“没什么该不该的,你说得对,至少那蒋家嫡女是他的外甥女,为了这个我也该促成这件事情才行。”反正云师父总不会害自己的徒儿。
再则,凡是让萧泠月不如意的事情,她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知道了,会是怎么样的看法,他会“赞成”,还是会“反对”呢?
沈滢洄低叹一声,“走吧!梳妆去,咱们去凤仪宫。”
“为何要去凤仪宫?”赵粉有些困惑。
皇后娘娘唯一的儿子永安太子早亡,目前膝下并没有子嗣,听闻很疼爱这唯一的外甥女,她应该……不会愿意自己的外甥女嫁给一个庶子吧?
沈潆洄没有解释。
会不会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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