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搴的话,让她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力量感,这种感觉奇怪极了。
她七岁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
父母总说她七岁前也很乖,也很听话。
可没人知道,祝肴在某一些瞬间,有多想反抗她不想承受的一切……
她有时也怀疑,她七岁前真是这样吗?
可如果不是,爸爸妈妈又何必骗她?
见祝肴有些失神,沈时搴伸出修长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刚才突然停下是怎么了?”
“我手机忘记带了。”祝肴回过神来。
“去拿,我在这儿等你。”沈时搴下巴指了指她的宿舍。
祝肴乖顺地点点头,回身。
走到宿舍门口。
没关紧的门里,传出任雪不屑的声音:
“一会儿又是她那个泼妇闺蜜,一会儿又出现个男人,一个个都帮着她。”
“没这些人在,还不是任我骂任我打。”
“你们看刚才她一副小人得志的贱人模样,还真敢说‘嗯,我原谅你’,我任雪要她原谅?她算个什么东西!”
祝肴僵在门口。
任雪说着不解气,从阳台提来祝肴的热水瓶打开,将里边的水全浇在祝肴的床上。
水浸过被褥,漫下床去,滴进祝肴的鞋子。
任雪余光突然扫了过来,正好瞧见门口的祝肴,眉毛一扬,“哟,这么快就回来了,来来来,正好看看我送给你的大礼!”
说完,任雪哼了声,将手中的水瓶猛地朝祝肴砸了过来:“你这害我在校长领导面前出丑的贱人……”
祝肴下意识躲闪,水瓶只砸在了门背后,发出“砰”的一声。
沈时搴听见声音,俊朗的眉峰一拧,朝祝肴快步起来。
祝肴却朝沈时搴抬了下手。
示意他不用过来。
祝肴看向几步远处的沈时搴,那些话犹在她耳边:
“仁慈,是生存大忌。”
“直面冲突才能保护自己。”
“退让,只会换来得寸进尺。”
祝肴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抬手将门彻底推开。
张一暖和罗颜都眼神怪异地瞧着她。
“我今天才打了你一巴掌,我还没解气呢!不要脸,时时都在勾引人,简直侮辱我们学校校风……”任雪讥诮的谩骂一刻没停,边骂着边弯腰去捡热水瓶,还想朝祝肴砸去。
直到见祝肴走到桌前,拿起正通着电的玻璃烧水壶,任雪眼神陡然变了。
“祝肴,你拿我的水壶做什么!”
祝肴一手死死掐着掌心,一手紧握着水壶。
她缓缓开口,声线还是温暾而软糯,却格外地掷地有声:“任雪,我忍了你一年,你也该嚣张够了。”
话落,祝肴打开烧水壶的瓶盖。
将滚烫的热水,全泼在任雪床上!
张一暖和罗颜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那个逆来顺受的祝肴???
任雪顿时尖叫,“祝肴,你竟然敢……”
“砰”——
祝肴将手中的烧水壶,猛地砸向床边铁栏。
玻璃陡然碎裂,发出巨响。
任雪愣在原地!
祝肴手中只剩水壶的木质把手,以及和把手相连的尖锐碎片。
祝肴一步步起身任雪,目光坚定。
“祝、祝肴,你、你想干什么!”任雪浑身克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任雪被逼得往后退,直到靠上墙边,退无可退。
“任雪,你今天自己申请搬宿舍,否则……”祝肴将玻璃碎片抵在任雪的脖子上,细软的声线缓缓道:
“我进监狱,你下地狱!”
张一暖嘴巴撑得比鸡蛋还大,喃喃自语:“这、这真是肴肴?”
罗颜早已看呆了。
她们都是一路埋头苦读上大学的大学生。
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两人旁观看戏的,后背都爬上一阵冷汗。
冰冷的碎片抵在脖子上,任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祝肴,你别冲动,你大好前程,别为了报仇进监狱,毁了一辈子。”
“不用你操心。”祝肴目光平静,直视着任雪,“你现在手上还拿着热水瓶想伤害我,我不过是正当防卫,判不了几年。再加上我进监狱后,只要再有一项重大发明,我就能提前出来。”
她认真地一字一字道:
“我照样,前程光明!”
任雪手中的热水瓶“哐当”一声脱手落地。
宿舍里顿时一片死寂。
站在门外已久的沈时搴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接起,宋野在电话那头大大咧咧问:“搴哥,不是说去去就回,怎么还没回来,我等你一起吃晚饭呢!”
“别催,在看好戏。”沈时搴目光深深地看着宿舍里的祝肴。
“看什么好戏?”
“看老实人发疯。”
宋野愣了一秒,“啊,什么东西?好看吗?”
“岂止好看……”沈时搴性感薄唇微勾。
“简直帅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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