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总用最平静的语气扮好人。
她目光看向桌板上的餐盒,乌软的睫毛颤抖着。
突然,她伸手去拿餐盒想摔开……
可霍宵立即握住她的手腕,眉梢顿沉,“肴肴!”
祝肴被拽着的手也颤抖着,声音微哑,带着恐惧的哭腔:“霍宵,这真的是你吗?明明我们在一起这一年,你不是这样的!”
“因为我,朋友家人有危险,我承受不住这心理压力,你放过我好不好!”
“你想拿王主任威胁我什么,你直说好吗!”
车内又是久久的沉默。
祝肴心里已经想了一万个霍宵可能会提的条件。
可霍宵只是沉沉凝视着她。
半晌后,霍宵缓缓开口,“王主任在霍宅,你吃过饭,我带你去接他离开。”
“好,我吃,我现在就吃。”祝肴浑身紧绷的弦,终于松了。
她拿起筷子,因为刚才的情绪崩溃,手还抖得不成样子。
餐盒里确实都是她喜欢的饭菜。
可她一点都吃不出滋味。
就像完成任务一般,在车里狼吞虎咽。
-
谢名将车开进了霍宅。
银顶迈巴赫停在了庄园最角落的一栋别墅前。
这栋别墅废弃已久,周围都是野草。
原本以为里边也是荒废颓然的景象,可进到别墅里,祝肴却被眼前吓得怔住。
“四爷!”
十几个原本坐着的男人,利落起身,向霍宵躬身恭敬道。
别墅里暗不见天光,所有窗户都被封死。
但四周洁净,布置利落,明显这别墅是常用的地方。
四周全是混凝土构成,没有任何装饰,粗糙而坚固,还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森冷。
桌上是摆放整齐的各种用具,有带着尖刺的鞭子,烧红的烙铁,锋利的尖锐匕首,和数不清的奇形怪状,用途不明的金属器物。
它们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霍宵,竟然有这样一个地方。
他平时究竟还要做些什么,让她都不敢深想的事……
“祝肴,祝肴,快救救我!”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别墅角落传来。
“王主任……”祝肴赶紧冲向角落,看着上锁的铁链,朝身后看去:“霍宵……”
霍宵眸色平静,抬手挥了挥。
身后一人立马上前,解开了笼子。
王主任虚弱地站都站不起来,只哭着喊,“带我出去,祝肴,快带我出去……”
祝肴快速看了王主任身上,并没有血迹,衣服也并没有破。
她猜想,他应当是被眼前的事物吓到了。
也不知他被关了多久,精神摇摇欲坠似的。
“好,王主任,我现在带你出去。”祝肴心里全是愧疚,扶着王主任,一步一步缓慢地朝外走。
霍宵看了身旁的谢名一眼,“送他们走。”
“是,四爷。”谢名点头。
他安排了两人跟上祝肴,接过了她肩上的王主任。
祝肴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又看了霍宵一眼。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霍宵对她这一次逃出国的事,一定很生气,毕竟忤逆了他。
可他竟然会轻易放过了王主任,让她这么轻松地带走。
祝肴想不通。
可她来不及多想,她还要赶紧送王主任回家,让王亦别担心。
祝肴和王主任离开。
别墅大门缓缓关上。
霍宵坐下,拿起一杯茶轻抿一口,腕间黑色的佛珠在昏暗灯光下发出熠熠暗芒。
他淡淡问,“人呢。”
下一秒,从漆黑的一个角落里,被堆出一个头套着麻袋的男人。
谢名冷漠地将头套揭开。
露出王亦颓然的一张脸。
“隐姓埋名,再不回国?”霍宵抬眸,黑色衬衣包裹着他的身躯,衬着他如同修罗般的冷。
“是,只要霍总再不找我家人麻烦。”王亦弯下腰,重重在地上磕头,眼泪落在地板上。
谢名眼神无温地垂眼看他:“你是祝小姐的朋友,四爷本来只是要你父亲性命,给你小小教训。既然你提出如此,四爷仁慈,便给你这一条生路,以后,别再打扰祝小姐。”
王亦:“谢谢……霍四爷。”
霍宵站了起来,往别墅外去,高大挺拔的身躯投下移动着的森冷阴影,喃喃自语的低沉声线,令人胆寒:
“动肴肴的人,本来都该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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