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肴知道她说沈时搴,霍宵一定会生气。
因为今天他们在餐厅才闹得不太愉快。
虽然她也不想沈时搴过来,但此时除了沈时搴,她想不到还有谁是她认识,又与霍宵相熟的。
她现在只想霍宵能离开这里。
可刚说完,霍宵的目光越来越冷,深邃的黑眸看得祝肴心里发怵。
她硬着头皮催道:“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给他,谢谢。”
“肴肴,你很信任时搴?”霍宵冷着眸,不紧不慢地问。
“因为他本就是值得别人信任的人。”祝肴认真地道。
沈时搴足够坦荡,最开始认识他时,想帮她就帮,从不在意场合,从不在意帮她对他有没有影响,喜欢她就表白,被拒绝就想办法抽身,联姻时将自身情况向对方交代得清清楚楚。
一个坦荡的人,谁都会无条件信任。
因为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不过和他谈过几次专利的交际,听起来你很懂他?”霍宵眸色更冷。
祝肴抿了抿唇,虚弱道:“我才认识他几天,我不懂他,只是单纯信任他而已……霍宵,你刚才说的你手机里有联系方式的,你就能帮我联系,请你帮我……”
祝肴话音未落。
就见霍宵起他的手机,找出沈时搴的电话。
修长指尖长按屏幕,将电话删除。
霍宵:“现在没有了。”
祝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几分眼,随后突然又觉得这都是霍宵,又有什么好惊讶。
她轻笑一声,咬了下唇,“霍宵,你看,这就是你和他的区别。”
霍宵眸色微凝。
他掩住眼底的情绪,起身重新坐回桌旁。
双腿自然交叠,无形的一股冷漠气场,有层层威压。
“肴肴,我知道,你认识的人里,我有联系方式的,只有时搴,所以你才提了他。”
霍宵沉沉地凝视着病床上的祝肴,平静冰冷地道:“但我也不想从你嘴里多听到他的名字,我说过,时搴他总换女人,你不该接近他,原因还需要我再往深处说得明白些吗?”
霍宵一副理所当然“教育”的口吻。
“不许我出国,不许我接近沈时搴,也不许我忤逆宁泱泱!”祝肴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轻颤,轻软的声线一字字问:
“霍宵你凭什么!”
“凭我是,”霍宵如幽潭一般的黑眸,抬眼看来,语气如常无温,只淡淡道:
“霍,宵。”
霍宵,榕城四爷。
这两个字的分量,足够重。
这是普通人无法抗衡的权势。
金钱与权利,皆在他手,想成就一个人,或是摧毁一个人,也只在他一念之间。
“我不是你的提线木偶,霍宵!”祝肴手握成拳,悲愤与无力反抗的难过,让她突然感觉有了力量。
她掀开被子,双腿落地,穿上鞋子,踉跄着往外去。
霍宵拧眉,迈步要去扶祝肴……
“肴肴……”
祝肴迎面撞上吴月溪。
吴月溪赶紧将身形不稳的祝肴接住,担心地问:“你起床干嘛?还不躺着,留下后遗症了,以后你可没地方哭的,我的傻肴肴……”
“霍宵,月溪姐来了,我有人陪了,这下你可以走了吗!”祝肴声线颤抖。
吴月溪朝霍宵微微颔首,朱唇轻启:“四爷,病人情绪激动对病情恢复不好,您看……”
霍宵眉头微蹙,目光落在祝肴的身上。
她这几年,从没有这么倔过。
收回目光,霍宵出了门。
吴月溪朝书桌上看了一眼。
霍宵虽然出了门,但是电脑都没带走,晃然是等会儿还要回来的。
吴月溪将浑身无力的祝肴扶回了床边,抿唇笑了声,“你也是,跟霍宵倔什么,嫌过得太舒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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