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张贺年沉默坐在床边,整张脸不自然的潮红,是发烧导致的,他还拔掉了输液管的针,手背针孔渗着血丝。
张夫人赶紧拉着怒不可遏的张父,“贺年发烧呢,你干嘛呢这是,别生气了,有什么事坐下来聊。”
老爷子更恼火,发白的胡须一颤一颤的:“你们父子俩搞什么?要打滚出去打!”
“老爷子您也消消气,砸坏的东西我来赔,您别生气。”张夫人当起了和事佬,这祖孙三个没有一个省心的。
张贺年起身踉跄了下准备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张父出声问他:“又去哪?”
张贺年一言不发,浑身宕着低气压,又被老爷子叫住,“你不要命了?发着高烧乱跑什么?回来,躺下,我叫医生重新给你扎针。”
说着,老爷子出去了。
张夫人赶紧将张贺年拽回来,不碰还好,一碰到他身体,那叫一个烫,张夫人还是心疼儿子的,说:“你别折腾了行吗,先躺下,乖乖等医生过来。”
张贺年没搭理,又要走。
仍在气头上的张父朝他吼:“不把事情说清楚你哪都别想去。”
“那就请张夫人先说清楚。”张贺年一双猩红的眼扫向张夫人,他的眼神让张夫人心头一慌,立刻意识到他的目的。
张父视线扫向张夫人:“说什么?”
张夫人当然不想张父知道,“我不清楚!”
“张贺年,把你辞职的事交代清楚。好端端的,辞什么职?”
“不想干了。”张贺年说得轻飘飘的,其实他有其他安排,没必要跟他们说,更何况是张父。
“是我太放纵你了!让你在北城待了七年,回来就给我惹事!你还不如滚去北城别给我回来添乱!丢人现眼的东西!”
张贺年轻扯嘴角,似笑非笑,深邃的眼眸没有半点感情,“这可是您说的。”
张夫人心里一惊,“老张!你胡说什么!贺年好不容易回来,你又要把人往外赶!”
张夫人之所以那么害怕,是因为她已经把秦棠送走了,前脚刚走,后脚张贺年就辞职,她想过张贺年会不甘心会愤怒会生气,可没想到他会直接辞职,亲手扒掉身上那层军装!
脱下来容易,想再进去就难了!
主动辞职是不一样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但即便张贺年辞职,张夫人也不打算成全他和秦棠,这种事,绝无可能!
老爷子叫来医生进来,二话不说将碍事的赶走,尤其是张父,张夫人走之前恳求老爷子帮忙劝劝张贺年,有事好说,不能冲动。
老爷子冷哼了声,拄着拐杖,没搭理。
医生要给张贺年重新扎针,张贺年摆手,说:“不用了。”
医生难为之际,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说:“你消停点,是不是还要我让他们进来?”
张贺年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披上,说:“他们来不来都一样。”
“哪一样了,不是让他们看到你作了么?”
“……”
老爷子给医生使了使眼色,医生心领神会,赶紧给张贺年手背消毒扎上针,挂上吊瓶,还开了药。
老爷子说:“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想让他们看见你的脾气。”
“你小子,还不老实,当老头子老了好糊弄。”
张贺年还是沉默不语。
“跟那姑娘有关?”
“嗯。”
“几个月前你把那姑娘送我这里来,让我照顾一段时间,是怕你妈把她送走?原因是什么,好端端的你妈为什么送她出国?”
“我喜欢她。”张贺年直接了当承认。
“我没记错,她是你姐夫的女儿?”
“是。”
老爷子脸色不那么好看了,抄起拐杖重重打在他背上,他没躲,铁骨铮铮的,又冷又硬,好像不是打在他身上。
“出息!”
张贺年紧了紧后牙槽,说:“嗯,就这点出息。”
老爷子说:“你爸还不知道?”
“嗯。”
老爷子双手握着拐杖,叹息一声,“怪你自己,连喜欢的女人都护不住。”
张贺年眼神光暗下去,没了平时的意气风发,。
就连方维还没有消息。
“以你妈那脾气,不可能告诉你的,费那么大的劲送出国,目的就是要你死心,你不死心,那姑娘也不可能回来。”
张贺年搁在膝盖上的手虚空握了握,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他低了低头,“死心?这辈子都不可能死心。”
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冷冷笑了声。
老爷子抬头看他:“你别冲动,别做蠢事。”
“我知道,我不是三岁小孩,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老爷子问他:“有注意了?”
张贺年点头,周身很丧的感觉,“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您别插手。”
老爷子瞧他半晌,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最后只说,“你自己看着办,又不是三岁小孩。”
……
十二月底迎来国外的圣诞节,姜怡和陆城拉着秦棠出去聚会,秦棠不想出去,架不住姜怡热情邀约,刚好没有兼职,找不到借口,便被拉着去了。
大街伤害都是人。
热闹非凡。
过几天是国内的跨年。
秦棠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在北城,和张贺年发生第一次关系后没多久,她处处躲避,都没能避开,反而惹他不快,加上那次广场意外,才有了第一次。
秦棠和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她就坐在角落,安安静静,回过神时,手机屏幕多了一串号码,是张贺年的。
她记得张贺年的手机号。
回过神又删掉。
姜怡招呼她,“秦棠,你干嘛呢?来玩啊。”
秦棠起身过来,很紧张说:“姜怡,你国内的手机可不可以借我打个电话?”
秦棠国内的手机卡被王叔停了机,不允许她用国内的卡。
“可以啊,给你。”
秦棠接过姜怡解了锁的手机,走到外面,手指发颤按出那串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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