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悲歌说:“自从秋家因私藏禁书被满门斩首后,我的户籍便也不在了。这是旧事,你若想知道,我日后再与你讲吧……”
窦炀见背后人又不说话了,便知这是说到了他的伤心处,便也不再提。他本想让秋悲歌安静一会儿,可是,当看到他俩在雨中的倒影后,他还是忍不住大叫:“哥哥!哥哥!我在背新娘!”
秋悲歌随着窦炀的视线看去,圈圈涟漪中,那人没心没肺的咧着嘴笑。他望着水中的自己,爬在那人身上,嘴角淡淡的扬起。他口是心非道:“哪有人光着脚成婚的?一点儿都不正式。”
“嗷……”窦炀闻言,顿时觉得有理。可是心中最希望的事情被最爱的人否定了,又怎会不失望呢?
这时,秋悲歌亲了亲窦炀的侧脸,在他耳边低低的说:“我很幸福。谢谢你。”
只是一瞬间,方才耷拉着脑袋的“小狗”立即精神焕发了,他笑得很憨态。秋悲歌也暗暗一笑。其实,他根本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在他心中,窦炀在背上他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一辈子是窦炀的人了。
这时,秋悲歌说:“阿炀,我们回去吧……”闻言,窦炀脚步一顿。秋悲歌面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轻声说:“我怕治不好,你会失望。”
窦炀叹了一口气,心里却像明镜一样。这人嘴上说怕自己失望,实际上是怕他自己崩溃。茵茵的死,在秋悲歌的心里一直是个结,他把茵茵的死全部归咎在他自己身上,整日整夜的受着煎熬。
窦炀语气很坚定,他这次出来便是怀着必胜的决心:“一定会治好的,你还记得答应我什么吗?”
秋悲歌:“可是……”
窦炀打断了他,安慰道:“不要害怕,你还有我呢!哥哥,很早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我爱你,即便没有孩子也爱你。我的这个态度自始至终没变过。所以,你也不要有负担,我们只要把你的腹痛治好了,至于有么有孩子无所谓的。”
秋悲歌说:“怎么会无所谓?我答应过爷爷要给你留下一个血脉的……”
闻言,窦炀愣了愣,随后嘿嘿的笑了。
秋悲歌问:“你笑什么?”
窦炀说:“我在想哥哥怀着孩子的模样,一定是好看极了。”
秋悲歌眉眼柔和下来,他的脑袋放在窦炀的肩膀上,手指玩弄窦炀颈后的头发。他像个幽怨的小娘子一般,叹气道:“你若真见到了我那副模样,便不喜欢了。”
窦炀闻言不答。
之后的路,两人再也没有交谈。秋悲歌趴在窦炀的肩膀上,好像睡着了。窦炀走的依旧平稳,只是脚步没了方才的轻松。
上山的台阶五千多级,窦炀背着秋悲歌一步一步的向上走,脚底的血泡已经磨破了,血脚印留在了他走过的每一级阶梯。越往上走,雨水就越来越小,到了近四千级的时候,已经见不到雨点了。干燥的石阶加剧了脚上的疼痛。
到了最后五百级时,他汗如雨下,汗水从下巴滴下来,落在下一个石阶上。到最后一百级时,他的腿已经挺不直了,走一步休息一步。他咬着牙,腿瘸了几下,继续向前走。若不是秋悲歌在背上,他或许早就放弃了。到最后一级时,他终是没站稳,双腿一曲,跪倒在台阶上。
“哥哥……醒醒,我们到山顶了!”窦炀欣喜若狂,他强硬的站起来。然而,秋悲歌一直闭着眸子不做反应,没有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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