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椅调整发出一阵声响,林然伸长双腿,将礼盒纸袋放在右侧扶手面板处
冷白纤长中指和食指下拉帽檐,闭目养神。
“小然啊,你刚刚也太莽撞了。”
才跟上头等舱的男人王副,都未入座,就开声
他快步在人左侧方坐下,笔直熨烫的西装因为赶步子,起了些褶皱,还有些是被那一下记者推搡捏攥的。
沉稳微黄脸上,语气微重教导着:“虽然我们这次拿了这次金牌,但这也太张扬了,要是报道出来对你态度什么的钻牛角尖,说你目中无人怎么办。”
“还有上次,你说你好好的,跟那什么Francesco打起来,人家就是碰了下礼盒,你就给人家一拳,我们这可是在国外,不是在国内,要是真出事,你就得进意大利监禁了知不知道,就趁这个奖项,到时候国内外什么学校不任你挑。”
“何必和他一个外国人计较,要是真监禁,档案上免不了一笔。”
虽然那礼盒,是王副看着对方在找寻几条街,花好几天功夫才买到,珍贵之意肯定不由言说。
但到底还是不应该,毕竟一个东西还能比自己的前途重要。
说着说着,身子也坐直前倾,更向男生靠,压下些许火气
“本来今天都约好电视台采访,你就这么走了,那头也不知会怎么编排。”
絮絮叨叨的字句并没迎来人抬额回应。
男生像是睡着了,纹丝未动,又像是拒绝沟通的样子
帽檐下只剩挺拔鼻梁和削尖下巴
以及随意耷弯在柄手侧,掌骨微突手腕。
满是颓靡。
王副还想再说什么,见这副样子也没脾气噤了声。
来来回回十多个小时飞行,加上昨天拿奖后的采访,确实让人劳累。
对于这些记者的问题,他也是急的不行,这次可是晓喻全球的赛事,多少眼睛在盯着,一言一行都会被无穷放大,抓到个错点,天知道会怎么编缀
那次就劝过人别回A市,别回A市,怕决赛会赶不上
偏怎么说都不听,犟的很,连招呼没打一个人拎包就飞回去,回来还差点赶不上排演。
真真是让他这个委托人吓得心惊胆战,急的不行,坐在观众席桌椅上的屁股随着视线左右来回摩擦的快冒出烟。
好在最后几分钟赶到后台,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跟沈总交代。
——
飞机飞行十多小时后,终于抵达A市首都机场,随着空姐英文播报,提醒
林然困倦耷着眼皮,勾起纸袋提手,将放置行李架上琴盒拉出,单背。
长腿迈动。
王副跟在人后头念叨
等下出机场可能还会有记者,让他这次千万要小心说话,不该说的别说,碰到不知道怎么答的就不说。
这节骨眼上是在国内,可不比在意大利。
“嗯”
林然微乎其微应着,滑拉论坛,在看到A大公布演奏名单时,停驻一滞
十几秒后,指腹还是动了,下拉,在快将近100多人的找寻那个人的名字。
又细又小的字体,需要一行行扩大,从名字那行在挪向后头的曲目。
下了飞机,下午14.00夕阳光线刺的人视网膜微忽,抽去前几十秒机舱里的深蓝,这一刻强烈的要滑出生理性泪水
有的更是急忙取出包里太阳眼镜带着。
屏幕上也因这亮头,恍的根本无法看清,林然啧了声,收起手机,继续拉低帽檐,快步往机场外走去。
机场通道口,大批记者早就提前等候,不断往四处张望着,搜寻那个身影。
自从少年那张背影照,和采访时不羁又不屑的言语,瞬间在互联网上掀起浪潮
意大利Il Fatto quotidiano,Il Giornale,等多个新闻封面板块全部是少年背影抬手照片。
这可是回国第一手报道,采访,就看哪家新闻社先抢到先手访谈或者是正脸照片。
林然在右转时就察觉数条视线,眉弓微拧
单手扣紧快速将琴盒拿下,抛给正在后头闲闲信信的王副。
做完这一切,双手插兜,低头随大批人群身影侧挡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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