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冰凉。
神明又复挑起沈渝微微垂下的脸，透不进任何光亮的黑眸与之四目相对
沈渝打湿的视线内只能看到背对的光，撒在他脸上，愈发不近人情，镀上层阴翳深沉的黑漆。
但下一句话的到来，也让他紧绷勒死的神经，呛咳松懈。
得救。
他说
“不要再有下次，沈渝。”
——
“好，谢谢你，就到这吧”沈渝苍白枯瘦的脸，心不在焉看向窗外，摸手去解安全带。
江湛将车熄火，摁住对方手臂，先步欺身替沈渝解开
凑近散发的木质冷香让沈渝鼻腔翕张，紧张感也加重。
太近了。
江湛掌心扣起沈渝白净虚弱的脸，与自己对视
只有半尺的距离如同在耳边厮磨，满是旖旎
“累吗，要不要我抱你上去？”
“不，不了。”沈渝摇头眼底带了些无措。
只说：“太麻烦了。”
江湛指尖拨开男生遮挡在眉眼发丝，低头亲了亲，语调很柔：“不会，乖，我抱你。”
说完不等对方再次拒绝，下车，来到另一头开门将沈渝从里头打横抱起。
沈渝双手环住对方脖颈，闻着这股让他日思夜想的冷香气息，安稳的将脸埋进了属于他的港湾。
那夜过后，江湛再未提及那件事，如同烟消云散，恢复到以往的冷，但冷度下却又会融化些山头，给予他些许甜蜜。
像一切崎岖故事的结尾，双方剖开一切遮挡掩饰和误会，终于开诚布公吐出真心，两颗心无阻碍地融合
再无隐瞒。
可他却又隐隐觉得不安，像有根尖刺挠在心头，每一次和江湛触碰靠近那颗刺就在里头划一分，艰涩出血。
男人脚步很稳，六楼很快就抵达。
他将沈渝稳稳放在地面，站稳，抬手按响门铃。
沈渝刚想说不必，他有指纹能开锁，里头就传开咔嚓开门声。
是他不想也无法避开的那张脸。
林然头发很乱，像是几宿未睡，眼下全是乌青，在看清门口人影时
下拉疲惫的脸似是多了些生机，但转瞬发现沈渝侧边站立身影时。
眉头又逐渐拧紧。
江湛举止礼貌一笑：“你是沈渝弟弟吧”
他亲昵手抚上身旁还在紧绷的后颈，上下捋动，介绍身份
“我是沈渝男朋友，你应该知道，他刚从医院回来，身体可能还很虚弱，就得麻烦你多照顾他了。”
“是你”林然眉间蹙起褶皱，像是问江湛，又像是在问还低垂着头的沈渝
“你怎么跟他在一起了。”
“我...”沈渝被这刺来的视线，倒吸口凉气
喉间好不容易发出一个音节又被卡住，根本无法解释
他抬头看林然，眼神里是央求，央求对方嘴里不要说出其他。
他怕，怕林然抖出那日在汇演后台的事，更怕他说出房间里那些秘密。
哪怕他已经跟对方坦白，但，但那天江湛一定在山淮看了直播，他不想，不想那首钢琴曲和他的爱被玷污...
更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是个变态。
——沈渝啊，你的心怎么能容纳这么多人。
“没事，别怕”江湛掌心扣住沈渝腰肢下压，熟稔又亲密替沈渝撩开埋在脖颈间被打乱的青丝
认真又带了些意味深长，看向林然：“小渝这么好，谁都会喜欢不是吗？”
“我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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