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字?”费无极问道。“孙羊正店。”种溪看得仔细。店铺大旗写得清清楚楚,门口匾额也道:孙羊正店。四个红色大字,在黑色牌子上,熠熠生辉。“他们有什么好吃的。”张明远又问。
“好像是专门卖羊肉的,不过就是有一点不好。”种浩路过打听了一番,故而记得很明白。“不过什么?”费无极问道。“就是太贵,我们可吃不起。”种溪乐道。“抠门!”费无极挖苦起来。“不抠门,你掏钱好了。”张明远用手指头朝费无极后脑勺轻轻敲了敲。“我还是吃我的豆腐好了,果然味道不错。素闻嵩山少林寺的和尚最喜欢这豆腐。”费无极乐道。
种师道乐道:“豆腐与豆芽一同入口咀嚼,便是美味佳肴。这素菜中,必不可少者,必是这豆腐。如此说来,豆腐也算美味佳肴中的翘楚了,你们可别瞧不起。豆腐最是养生菜中的极品,东坡豆腐,妙不可言。不过如若心急,便要麻烦了。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心急若吃豆腐,便要烫嘴了。汤的嘴巴火冒三丈,哭鼻子。”张明远、费无极、种浩、种溪面面相觑,笑个不住。
片刻众人又到大相国寺周围的小吃摊上品尝一番,那蜜饯果子和糖葫芦,干炸小鱼,煮扇贝,令人馋的流口水。还有一些羊肉,或蒸或煮,或炸或烤,一股股香味扑鼻,众人走走停停,东瞧瞧,西看看,一时间还是意犹未尽。那刺啦一声,从锅里冒出油烟气。那蒸笼揭开盖子,一股白气突起,好似人间仙境。吆喝声此起彼伏,叫卖声,不绝于耳。东京果然令人流连忘返,好生喜欢。环顾四周,人头攒动,种师道等人并不感觉乏味,反而越走越有趣,这新鲜事越看越多。
有些波斯人的瓷罐里有蛇,波斯人把蛇绕在脖子上,东京小女孩看的吓得哭了,小男孩却笑的咯咯作响。追逐打闹,好不快乐。许多游客在汴河边流连忘返,还有许多人在作画。种溪不由自主之际,走过去围观,种师道等人也只好凑过去一看。原来有人为游客画像,分着色和不着色两种。着色便是彩绘,不着色便是白纸黑墨的速写。种溪看得入迷,如若不是种师道叫种溪,种溪便舍不得离开,众人要走时,种溪回过头依然恋恋不舍。
不觉众人在种师道引领下观赏州桥附近风光,州桥在大唐时原叫汴州桥,后来到了大宋,东京人家简称叫做州桥,也叫天汉桥。这州桥乃东京城最为瞩目的交通要道,处于汴河与御街交汇的中心,南来北往在东京大街小巷,无不由此路过。此桥为柱梁平桥,桥下密排石柱,与大相国寺桥齐平,不通大舟船,却有小客船穿梭而过。费无极环顾四周,但见桥下汴水滔滔,清澈见底,那鱼儿浮游,清晰可见。
又见桥上人来人往,再听四下,人声鼎沸。便饶有兴致之际,问道:“干爹,不知这州桥,有何来历?还望赐教一二,免得我们孤陋寡闻。”种师道破涕一笑,介绍道:“大唐建中二年,那宣武军节度使李勉重修汴州城时,便修建了此桥。后来我大宋定都后,扩建汴京城,此桥便成为闹市中心。”
张明远看着州桥两岸,酒楼林立,茶肆满布,笑问道:“如此久负盛名之地,想必定有不少文人骚客,有大作流传了。”种浩饶有兴致之际,道:“我倒记得一首诗,是梅尧臣所作。”便吟诵开来:
堤上残风雪,桥边盛酒楼。
据鞍衰意尽,倚坎艳歌留。
种溪见种浩如此,也按耐不住,笑道:“哥哥居然抢风头,真是过分。我也记得王安石的大作。你们听好了!”随即也吟诵开来:
州桥蹋月想山椒,回首哀惴未觉遥。
今夜重闻旧呜咽,却看山岳话州桥。
种师道听了喜笑颜开,张明远和费无极也佩服有佳。费无极低头再看州桥两侧的河岸石堤,定睛一看,喜上眉梢,原来河堤两岸的石壁上,镌刻有海马、仙鹤、水兽、飞云诸多图案,雕刻精美绝伦,色彩艳丽典雅,妙不可言,看上去气势恢宏,蔚为壮观。金黄的飞云,狂奔的海马,灵动的水纹,那仙鹤也要飞起来了。
费无极给张明远一指,张明远也仔细一瞧,叹为观止。种浩见他二人在低头看着什么,也随之瞧一瞧,见状,也是赞不绝口。有一个船家靠了岸,手里拿着一个物件,种溪好奇上前询问,费无极也跟了过去。
那汉子道:“我手里叫做船灯,晚上这州桥下的客船很多,如若不点灯引路,两船过桥便要相撞了。”费无极接过汉子手中的船灯,瞧了瞧,只见那船灯果然绝妙,刻有两尾鱼,中间底部为荷花,这中间携有一行字,写着:慎火亭(停)水。
众人又离开州桥,走过御街,一路上,但见开封府府衙,还有尚书省、秘书省、明堂、太常寺、大相国寺。那红墙绿瓦的景灵东西二宫,也分列左右,遥相呼应,互为对称。御街当道用红漆杈子隔开,两边皆是水沟称之为御沟。御沟里波光粼粼,映入眼帘的便是片片荷叶,那荷花绽放,美不胜收。御沟岸边有桃花、梨花、杏花、李花,竞相绽放,好一派春意盎然。许多小男孩和小女孩,拉着大人的手蹦蹦跳跳,喜得拍起手来。老头和老太太也停了下来观望。青年男女更是携手而行,站在御沟岸边,看着花开景致,喜笑颜开。
种师道在前,张明远等人紧随其后,站在景灵西宫旁边的街道旁,远远遥望,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巍峨高大的皇城正门:宣德门。只见城楼之上绿瓦灰砖,红柱矗立,雕梁画栋,彩绘飞悬。再看城门五座,皆金钉朱漆,恢宏大气,熠熠生辉。种师道和种浩、种溪多年前来过,虽并不陌生,可每次进京皆要来看宣德门,才觉来过东京。
张明远、费无极从未来过,故而站在宣德门对面的路边,凝视许久,不忍离去。一门之隔,便是两个世界。一墙之隔,便是两个气派。大内森严,御街宽阔。州桥之上却热闹非凡,叫卖此起彼伏,人头攒动。许多初到东京之士,皆流连忘返,不愿离开。远处开宝寺塔矗立,白云朵朵,众人远望之际,赞不绝口。种师道对张明远、费无极介绍一番,这便称之为“宝塔行云”之景,他二人看向高塔,肃然起敬。众人意犹未尽,恋恋不舍而去。
老毒物和大毒物、小毒物虽说看不惯大宋朝廷多年以来的重文轻武,也看不惯宋徽宗的舞文弄墨,但对宋太祖赵匡胤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故而每次抵达东京,也会来到宣德门附近驻足观看,瞻仰一番赵匡胤当年留下来的大宋风范,毕竟赵匡胤在东京皇宫大殿也住过很多年,看着宣德门,便想起赵匡胤,这让老毒物黄剑顿时神情肃穆,黯然神伤,不觉眼里含泪。大毒物和小毒物见了,也面面相觑,安慰再三。老毒物被大毒物和小毒物相扶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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