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有些员外狗眼看人低,放狗撵走我们。不提也罢,小时候受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听着明哲诉苦,张明远、费无极面面相觑,默然不语。
张明远寻思道:“他们三人的身世居然如此可怜,比我和无极惨多了。我们毕竟只是与世隔绝,不会受到世人的叨扰,拾人牙慧最是难受,嗟来之食也不是什么好滋味。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终南山与恒山也算同病相怜了,竟然都是孤儿的乐园。”想到这里,五味杂陈,又好笑又想哭,却是哭笑不得,不觉轻轻摇摇头,唉声叹气。
费无极寻思道:“三个小叫化当年流落街头,想必很可怜,但他们与我和明远相提并论,恐怕好许多。我们与世隔绝整整十年,这简直要命。是死是活,不为外人所知。如若死了,也无人知晓,岂不更可怜。不似他们,好歹还可以走在大街小巷,见到那么多人。就算死了,也会被人看到。”想到这里,心如刀割,不觉嘘唏不已,默然不语。
明哲与张明远、费无极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去了。二人送走明哲,躺在床上,互相对视一笑,一言不发,皆站起身来,看向窗外的明月。
张明远道:“中秋佳节快到了,团圆时刻,还是要回终南山去。”费无极点了点头,道:“可不是,我们出来很久了。吃喝玩乐可谓收获满满。”张明远笑道:“你小子与萧燕自然收获满满,种溪那小子也是如此。”
费无极转过身,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紧锁眉头,叹道:“我就怕你提这件事,偏偏你还是要提。”
张明远见费无极如此心事重重,便追问道:“不至于吧,你男欢女爱,我又不反对。如今你都是大男人了,不再是小男孩。如此美事,你为何闷闷不乐?”
费无极摆了摆手,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如若有朝一日,宋辽开战,我们与萧勇、萧燕会不会反目成仇,在战场上对战?到那时候,你又当如何?”
此言一出,张明远一怔,愣了愣,缓过神来,喃喃道:“你说有‘澶渊之盟’如何会反目成仇?我想不会,毕竟辽国已自顾不暇,不会与我大宋为敌。难道天祚帝疯了不成?还要左右开弓,同时招惹金国与我大宋?”
费无极见张明远如此,便气道:“我可是服了你,你怕是装傻充愣,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童贯,你又不是没见过,不知道。还要我给你掰开了,揉碎了,说个清楚明白不成?”
张明远拍了拍脑门,笑道:“我差点忘了这厮,不错。辽国不想与我大宋为敌。但难保蔡京和童贯不会兴风作浪,如若他们给皇上出馊主意,便大事不妙。”
费无极冷冷的道:“童贯想做王,怕是想疯了。西夏与我大宋议和后,童贯无用武之地,岂会善罢甘休?他打幽云十六州的主意,便自然而然,首当其冲。”
张明远道:“趁火打劫之事,非正人君子所为。可惜童贯非正人君子,如何是好。这件事,我看不可胡说八道,还是谨小慎微的好。”
费无极叹道:“如若正有一日,辽宋开战,我等与萧勇、萧燕在战场相见,便无以言表。这是迟早的事,回避是不可能了。”
张明远道:“那时候,我们最好避而远之。躲得远远的,就是干爹真被童贯带到战场,我们也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费无极转过脸,一脸狐疑,笑道:“你张明远别自欺欺人了,你不是说,范仲淹大人说过,‘宁鸣而死,不默而生。’么?你能眼睁睁看着干爹那么大年龄,独自面对契丹人,我却不信。”
张明远点头之际,神情肃穆道:“不错,我也是说说而已。故而五味杂陈,很是纠结。不知如何是好。还有一句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范仲淹大人如此,种世衡将军如此,干爹种师道也会如此。他们皆如此,我们如若不如此,莫非要苟且偷生,遗臭万年,为世人耻笑不成?面对家国天下,儿女情长就退避三舍好了。”
费无极点了点头,沉吟开来,缓缓道:“人生在世,七情六欲也无可厚非。家国天下与儿女情长难道不能共处一室不成?我看未必,儿女情长以后,可以传宗接代,如此岂不是为家国天下而奔走效劳了,这可是功德无量。”
张明远听了这话,点头喜道:“不错这话也有理。差一点忘记了一件事,不知明日玄空道长带我们从那条路走,如若路过太原府,想必会遇到浩兄和他叔父种世中将军。”
费无极笑道:“那可说不定,或许他们早已回京兆府,或许他们去东京找种溪去了。那可说不准,毕竟干爹盼子心切。如若种浩、种溪不回京兆府,想必干爹、干娘便夜不能寐了。”夜色渐深,二人不再言语,吹灭蜡烛,盖好被子,渐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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