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疯癫癫,自己碰上她,真是倒霉啊倒霉啊。
赵无忌的书房中有面铜镜,杜红儿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转身跟赵无忌告辞,推门出去,自回苏府不提。
赵无忌白白受了一场无妄之灾,也只得叹息自己倒霉到家,碰上这么一个疯疯癫癫,行事难测的女子,他心胸宽大,过了一会便不再想及此事,自去寻些纱布,把胸口简单包扎了一下。
杜红儿回到府中,想起自己竟然去行刺朝廷命官,心里也是有点忐忑不安,她的贴身丫鬟荷香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道:“小姐今日可有心事?”
荷香从小便跟着杜红儿,两人在一起十多年了,感情甚好,情同姐妹,听得荷香问话,杜红儿犹豫了一番,还是把自己今日所做之事一五一十和荷香说了一番。荷香听了,大惊说道:“小姐怎地如此糊涂,那赵无忌乃是朝廷命官,按大明律法,刺杀朝廷命官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小姐你这真是胆量惊人。”
杜红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今日去见赵大人,本是想向他求情,希望他能放过老爷,只是突然之间不知怎地,心中就升起一股气愤,情不自禁就做出了那种事。”
荷香说道:“老爷平时待夫人也是情深义重,听说老爷联合流贼攻破了张堡,杀死了张猛,想必也有为夫人报仇的意思,夫人感激老爷的恩情,替他求情也是情理之中。”
荷香顿了一顿,又说道:“只是官法无情,老爷犯的乃是死罪,即使是赵大人也无力改变对他的判决,夫人想替老爷求情,只怕是刻舟求剑,水中捞月。”
杜红儿长叹一声,说道:“如今我也悔之晚矣,现在想来,老爷误入歧途,勾结贼人,以至才有今日的下场,却也是他咎由自取,只恨我一时冲动,捅了那知县一刀,虽然只是皮外伤,若是他秋后算账的话……”
荷香想了一想,开口说道:“小姐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哪里有人舍得辣手摧花,想来那赵知县也是看上了小姐的美色,所以才轻易放过小姐,否则小姐如今已经在大牢里了。”
杜红儿呸了一口说道:“你这妮子,满嘴的胡说八道,赵知县可不是这样的人,赵知县是要做大事的人,你看他刚来神木不过两月,已经做下多少大事了,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一心想做大事,哪里会和我这小女子计较。”
荷香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小姐尽管放心就是,既然赵知县胸怀大志,想必不会和小姐一介弱女子为难的。”
杜红儿仔细思索,一想也是这理,于是便舒展了眉头,放下心来。
荷香又说道:“只是老爷所做之事,天怒人怨,咱们苏府的名声,都被他带臭了,这几天府中下人出门,在城中颇受白眼,指指点点,还有人在背后说道老爷是人面兽心的妖魔……”
杜红儿有些头疼地伸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说道:“你先下去吧,我想歇息一会。”
荷香走后,杜红儿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虽然是女子,却颇有谋略,苏文卿的生意,她在背后出谋划策,出力甚多,如今随着苏文卿的锒铛入狱,苏府的名声在神木城中已经狼藉一片,家中又没个男子主持,若是被心怀不轨的有心人盯上了,也是个麻烦的事情。
只是如今危机重重,自己只能逆水行舟,迎难而上,方能脱离目前的困境,如今苏府在城中名声狼藉,家中生意也是寸步难行,而赵无忌如今在神木的声望如日中天,若是能得到他的护佑,则眼前的困境便可轻易瓦解。
只是自己乃是犯人家属,没有被株连,已经是赵知县格外开恩了,自己又刚刚企图刺杀他,他又凭什么来护佑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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