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悦伸手碰到嘴唇，疼得她“嘶”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只记得推诿，完全没察觉谢不尘咬破了她的唇。
这个谢不尘！
迟早一天要还回来！
越想越气，她道：“我落水之后，有些事记不清了，你告诉我，我是怎么来到府上的？”
云堆照实答，“姑娘是自己投靠道侯府的。”
“我自己找上门？”
云堆点头，“一年前，世子殿下从煦山回府，第二日，你就到府上，称是已故太夫人的远亲，家中无人，请求留在府上。
侯夫人不同意，还是世子殿下出面，这才作主让你留下。
再然后，再然后……”
云堆没往下说。
再然后就是谢不尘来她院子，二人有了首尾。
明悦觉得有蹊跷。
怎么会这么巧？
谢不尘刚回府，原身就找上门。
云堆见明悦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忙道：“姑娘放心，这院子服侍您的就我和彩芹，小厮洒扫都没让进到内院，您和世子殿下的事旁人不知晓。”
侯府世子还未娶亲，要是被发现和府里人有私情，坏了名声不说，还会被圣上斥责。
想必这也是谢不尘顾忌的地方。
这样见不得光的关系，长久下去必定会出事。
明悦扯了扯唇，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
相安无事过了三日。
主母沈氏遣人来，让明悦跟着府中小姐一同去灯会。
忠义侯谢清函原配过早离世，只诞下嫡子谢不尘，后娶继室沈氏为正妻，生下二公子谢允，三小姐谢卿卿。
谢卿卿仗着是嫡女，在侯府从来都是横着走，无人敢得罪。
四小姐谢芜是侍妾所生，平日谨小慎微，并不得势。
云堆着急道：“姑娘，还是称病别去。上次春日宴，三小姐因着漼小公爷找您说话，气得推你入水。
所有人都看见了，没人敢救你，还是世子殿下将你救了上来。
灯会人多眼杂，还不知道三小姐用什么法子欺负你。”
明悦的父亲虽说没再娶妻，可姨娘也不少，一群女人在一起，吵吵闹闹，勾心斗角，她掌家定了规矩，严惩发卖了几个，这才消停下来。
这些内宅手段，在她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左右不过是为了男人，为了首饰，为了脸面。
眼下最重要的是……她要找出真相。
军需案案发时，她在苏家内宅里，尚不知全情，此案疑点颇多，她绝不相信父亲会蠢到在朝廷的订单里造假。
要弄清楚这些，她得出府。
而灯会，就是她的机会。
“姑娘，姑娘你在想什么？”
明悦回神，笑道：“没事，你都说了，我现在脾气硬了些，不会被欺负的。”
云堆不安看着她，“那奴婢为姑娘梳妆。”
梳洗打扮之后。
明悦看着镜中人模样，有些不满意。
原身性子怯，又害怕谢卿卿，平日里不敢打扮招摇，生怕被人寻出错赶出府，一直以来就一根素簪，连口脂都是最淡的颜色。
她指着那盒朱红色的胭脂，“用这个。”
云堆指尖点一点朱红，轻轻抹在她的唇瓣上，再从屉子里挑出一支浮雕芙蓉花的玉簪给明悦戴上，换上桃色的衣裙。
镜中那张小脸有了颜色，整个人一改病容，焕发出张扬的美，令人挪不开眼。
云堆的眼里有惊叹，“姑娘，你这样打扮真好看。”
明悦莞尔一笑，“从前需要藏拙，打今日起，就不必了，咱们怎么好看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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