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哥哥说要带她去玉山找回自己的容貌,她该换一身装扮出现在相柳面前,若他认得出,就说:
“相柳大人的野兽直觉果然没错,女子小夭继续为您效力。”
若相柳认不出,那便说:
“野兽的直觉果然没用,你还能认出来我是玟小六吗?”
小六越想越高兴,她很期待回到清水镇的那天,到那时,一定会吓众人一跳吧。
后来,回忆往昔,再观当下,哥哥过得艰难,雄心壮志无法实现。小夭若想帮他,只有做回皓翎大王姬。
可她若做了王姬,那回春堂的小医师怎么办呢?
——你若做了小夭,我的小六怎么办……
游湖时防风意映的敌意和手段,赤水丰隆宴会上与玱玹的相谈甚欢,涂山璟对她的放不下,都让小六苦闷不已,先行离席。她借口更衣,实则出了园子便没打算回去。
独行至水边,承蒙一位姑娘好心,小六得以搭了一艘木船。那姑娘白衣飘飘,乌发垂顺,一身清冷,眼眸游移看向她,目光流转间似有细碎的霜雪。
〖我怎么会一瞬间想到相柳??〗小六迷茫了一下,自我解惑,〖也许是我许久不曾见他、对他心中有愧的缘故?〗
有心声之术在身,小六从未想过白衣姑娘是否为相柳所变幻。她想着自己现在是个男人,应当与人家姑娘保持着距离得好,可天气古怪得很,但凡她一站到船头,那必然会下雨。
折腾了几回,船夫不耐烦了:“客官,你就老实坐着吧!‘老天爷’让你坐,你不坐也得坐。”
小六尴尬地贴着船舱坐了。
她不知道,这船上瞧着是一男一女,实际上也是一男一女。1
相柳本来只是不知如何面对她,才变幻了个女子出来相见——人一般会怀疑别人身份,轻易不会联想到性别。小六未登船时他还有些忐忑,不知道心声可会出卖他,然而他能听到小六、小六却不能听到他,相柳庆幸之时,心中又有一丝难过。
原以为他们之间有别人永不能及的东西存在,却原来也是缺陷明显。
相柳模糊地猜出,他不承认自己是谁,小六便不能听到他的心声。
他先开口闲话:“郎君这是要去哪?”
小六说没有目的四处闲逛,他便也说自己一样,并不被打扰——根本不理会船夫的反讽和白眼。
只是说了这一句话,船上又寂静下来。
相柳不愿意。
他难得见到小六,怎肯这样干巴巴地坐着。于是耳里听着小六〖相安无事下船相安无事下船〗的念叨,手下悄悄一动。
小六本来老老实实偎着船舱,偏偏小船又屡次颠簸,把自己折腾出一头汗。
〖这小姐会不会一气之下给我扔下水去?〗
她的频频道歉,并没有让那“姑娘”不耐。
他想试着开解小六:“就没有你挂念的人吗?”
小六笑笑。
〖正因为不能立刻去见我挂念的人,甚至答应了挂念之人的事在犹豫,心中不安,才更郁郁。〗
相柳立刻捕捉到了最关键的字眼:犹豫。
她犹豫了。犹豫什么呢?除了回清水镇之事,再无其它。
相柳觉出心口一闷,立刻压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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