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浮现出平常照顾孩子的一些惯常流程,对于关键的遗忘点却毫无察觉。
“说到这孩子,是你亲手哄着睡着了,还是他自己能洗澡了,然后自己爬去睡觉?”章羽财放缓语速,用一种引导性的发问方式再次追问。他深知,人的记忆在某些突发或紧张情况下可能会出现短暂的空白或混淆,而此刻女人正陷入这样的状态,他必须一步步地引导她去挖掘出被遗忘的关键细节,因为那或许就是解开整个案件谜团的重要线索。女人听到这个问题,微微一愣,开始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关于孩子的更多记忆片段,眼神中渐渐有了一丝疑惑与不安,似乎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却又难以捉摸。
“这叫什么话?我们家孩子才刚九个月,他怎么会独立完成这么复杂的事情?还有,你问这个干嘛?你们警察一天到晚不知道干正事,我丈夫想杀我,你们不管,倒是管这些闲事!”女人的态度陡然强硬起来,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边说着,一边气冲冲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章羽财的鼻子。那架势,若非顾及章羽财的警察身份,恐怕早已破口大骂,方能解心头之恨。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周凪枫冷不丁地来了句灵魂发问:“你的孩子现在在哪里?”
“屋里睡觉。”女人不假思索地回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那么,你们家挺大的。孩子到现在也没有闹。”周凪枫不动声色地提醒着,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深意,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要你管,我家小宝可乖了,怎么会闹?”女人依旧没有领会其中的蹊跷,还在嘴硬地反驳着。
然而,随着这一番问答,看似都在情理之中,实则却如抽丝剥茧般,让案情逐渐清晰起来。那隐藏在日常表象之下的真相,似乎正一点点地浮出水面,只待一个关键的转折点,便能彻底大白于天下。
“警察同志!这个女人怎么多管闲事呢?她有什么资格审问我?”女人满脸怒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着周凪枫,然后转身朝向章羽财,语气中满是不满与质疑地问道。
“她是协助调查的顾问。”章羽财平静地解释着,目光始终冷静地注视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女人却似乎依旧不依不饶,她的眼神在丈夫被手铐铐住的双手和周围警察严肃的面容之间游移不定。丈夫无端被限制自由,自己又被接二连三地追问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这一切都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向自己涌来,她实在难以忍受这种煎熬。此刻,她的脑海中飞速运转,急于寻找一个能够摆脱眼前困境的借口。于是,她像是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说道:“我去看看我家小宝,他可能饿了!”她企图借着关心孩子的名义,暂时逃离这令她窒息的氛围,避开这些让她心慌意乱的追问,同时也希望能在这个过程中让自己慌乱的思绪得以平复,想出更好的应对之策。
“孩子?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别又犯迷糊。你以为一切还如往常吗?他现在是否还能记得你都不好说。等你真正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你就会深刻地体会到,有孩子在身边,原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周凪枫直视着女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她的声音平静却又不容置疑,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深意,要穿透女人的内心防线,让她从混乱与逃避中清醒过来,去直面那即将被揭开的残酷真相。
“他妈的莫名其妙,我就纳闷了。你在这里掺乎什么?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审问我?你以为你是谁啊!要审问我那也得去法院,你算那根葱?警察同志,她过分了啊!我孩子怎么她了,他才几个月大?还记得我?不记得才对吧!”女人瞬间暴跳如雷,脸色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屑。她双手在空中挥舞着,似乎这样才能宣泄出内心的愤懑。嘴里的脏话如连珠炮般喷射而出,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和场合,只想着用这种最直接、最粗俗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周凪枫的不满与抗拒,那副模样就像一只被激怒的母兽,张牙舞爪地扞卫着自己仅存的一丝“领地”和所谓的“尊严”。
周凪枫见女人这般激动,便明智地选择不再言语。她心里清楚,此刻的女人已然被这接二连三的状况弄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若再强行追问下去,确实有失礼貌且可能适得其反。于是,她稍微停顿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眼珠轻轻一转后,换上了一副十分客气的神情问道:“那好,这位小姐姐。你不要这么激动,你家锅里是用来煮饭烧菜的,还是用来洗澡的?还有,你是不是临出门时炖了什么?”
在这个相对偏远的小山村里,生活条件有限,并非家家户户都配备了现代化的热水器。而且,由于经济和资源的限制,很多家庭也没有塑料洗澡盆,更不会特地去制作一个木盆。所以,用大铁锅烧水来满足日常的多种需求就成了一种常见且实用的做法。通常情况下,人们会烧上一大锅开水,先舀掉大部分用于平时泡茶,因为茶叶也是平时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能给平淡的日子增添几分滋味。而剩下的开水则再加点凉水调配到合适的温度后,就可以用来洗澡了。这是当地村民们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总结出来的既省时又省力的生活智慧,虽然看似简单朴素,却蕴含着浓浓的生活气息和地域特色。
当周凪枫的话音落下,那几个关于锅里炖的是什么的字眼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瞬间钩住了女人的思绪。起初,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紧接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她,不由自主地抽动了几下鼻翼。就在这时,一丝若有若无、带着酸又有些香的气味缓缓钻进了她的鼻腔。那气味是如此的陌生又熟悉,在她的感官世界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的身体猛地一震,脑海中瞬间有无数杂乱的念头呼啸而过。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如影随形,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要冲破胸膛。她试图告诉自己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错,也许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然而,那股气味却愈发浓烈,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心理防线,让她不得不直面那个在心底疯狂滋生却又不敢相信的可怕念头。她的嘴唇开始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茫然,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那股恐惧在全身蔓延。
“什么?”女人听到周凪枫的话,身体猛地一僵,脑海中似有一道闪电划过,隐隐约约地仿佛捕捉到了一丝被遗忘的可怕线索。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脚步踉跄地冲向灶台。
她缓缓地伸出手,那只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像是害怕面对即将看到的景象。随后,她猛地揭开锅盖,刹那间,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但她却感觉如坠冰窖。她的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锅里。锅里那原本应该只是烧水的场景,此刻却成了她无法承受的噩梦。
此刻她疯了,不,她并没有真正地失去理智,可她却不得不以这种看似疯癫的状态来逃避内心即将被撕裂的痛苦。她的内心在呐喊,在挣扎,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只能用这种近似疯狂的表象来掩盖内心的崩溃与绝望。未来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是无尽的悔恨,还是能在这黑暗中找到一丝救赎的曙光?一切都在这令人揪心的沉默中,画上了一个充满悬念的开放式句号,让人不禁对她的命运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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