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了它十枚镇尸钉。
特别是那两处突起,一处一枚。
做完这,秦河又将尸体额头上的镇尸符揭下来,贴身藏好。
这东西虽然比不上镇尸钉,但白白烧了也是可惜。
打开火盖,引火焚尸。
尸体安安静静,十枚镇尸钉下去,秦河就从来没见过还能起尸的尸体,况且这还有摄魄灯,想动那是完全没门。
尸体硬皮,烧起来的速度要比寻常慢了许多。
足足两个多时辰,尸体才彻底焚化。
黑白幕布落下,皮影演绎,秦河看到了这具尸体的生平。
死者名叫陈玉堂,是徐州商人,经营粮食布匹起家,半生沉浮,算是积攒了不错的家底,育有三子,一人习文,一人习武,一人营商,个个都是年轻俊杰。
一家子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去岁九边战事吃紧,皇帝连下数道旨意,军粮接济成为头等大事。
各州府摊派,均有定额,徐州巡抚卢湘张榜购粮。
可皇帝旨意一下,各地粮食连连大涨,粮商们全都捂着粮等着涨价,不肯售卖。
徐州巡抚卢湘半月只购得军粮千石,与定额相比连一成都不到。
卢湘一看,好哇,你们这帮奸商王八蛋,有粮不肯卖是吧,等着,不出十天我让你们跪着求我买粮。
这里得说说卢湘这人,他是阉党一派,与代表富商大地主的东林党是势不两立。
卢湘购不上军粮,一方面是粮商们惜售,另一方面也是东林党在故意刁难他,只要他购不齐军粮,到时连上奏折,就能把他的官乌纱帽给撸了。
购粮一事,实际上已经掺杂了无法调和的党派争斗。
这卢湘也是个极有手段的人,他依旧派人拿着银钱依旧找粮商们购粮。
购什么粮?
劣粮、发霉的粮。
富商们一看,哎呦,还有这种好事儿?
这卢湘肯定是急疯了,买不着好粮就买劣粮以次充好。
这不是找死么?
卖!
卖给他,受潮的粮当好粮卖,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等他购了粮送到京城,再参他个运粮不利,致使军粮受潮。
就算是权阉护着,也定让他脱层皮。
可他们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这卢湘前脚刚收完粮,后脚就调城卫挨家挨户上门抓人。
把劣粮和购票往堂上一摆,治疗了他们一个以次充好,败坏军资的大罪。
足够满门抄斩!
被抓的富商们傻了。
大事不好,卢湘倒打一耙,上当了。
购票是自己开的,手印是自己按的,粮食是发霉了几个月半年的,这叫“铁证如山”,百口莫辩。
你跟谁讲道理去?
官司就算打到御前,你也讨不了好。
更何况这本身就是卢湘做的局。
可富商也不是吃素的,哪肯就这么束手就擒,同时他们也在赌卢湘没那么大胆子。
可卢湘早就料到他们没那么容易屈服,还有后手。
办法简单又粗暴,直接将其中一户人抓到刑场,手起刀落满门抄斩。
一家不分妇孺老幼,二十几颗人头落地。
陪斩的富商们顿时吓的是个个两腿筛糠,屎尿齐流。
卢湘来真的!
结果自不用多说,卢湘悠悠然来到众富商面前,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一百石好粮可以换回一石劣粮。
富商们脑瓜子嗡嗡的,只顾着保命,根本想不到其它,急忙招呼家人换粮。
就这么地,卢湘一天就把定额军粮筹齐,超额部分落进兜里,自己赚了个盆满钵满,至于被斩那一家子的家产,自然也是笑纳了。
诶,你可能会说了。
这中间好像没陈玉堂的事儿啊?
别急,那被斩的,就是陈玉堂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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