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直昏睡不醒,还老做噩梦,一会儿叫母后,一会儿又叫皇兄,我哪知道母后和皇兄指得是谁,只是一直奇怪,这个人看起来眉清目秀,文文弱弱,会是什么人想要他的命呢?那人一直昏迷了三天,这才醒过来,第一眼看到我,居然便傻傻地看了我半天,冲口道:‘你是观世音菩萨吗?’”
“我心里一乐,便笑着道:‘不错,我便是观世音菩萨下凡,你有什么苦难,告诉了我,我便度你出苦海’那人见我一脸顽皮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你不是。’就这样,那个人便在我家里住了下来养伤。他身子弱,受的伤又重,所以养了很长一阵子,慢慢地,他便告诉了我,他叫舜化成,却没说过他是南诏王子。”
“一连几天,我便一直陪着他,等他能下地走了,我又陪他去四处走走,常去的地方,便是蝴蝶泉边。我最喜欢蝴蝶,所以常去那里抓蝴蝶玩,有一次,我抓住一只蝴蝶,只稍稍一使劲,竟将那蝴蝶给弄死了,为此,我很是伤心,他便轻声的安慰我,说蝴蝶一直是呆在茧里面,等到破茧而出,虽然美丽,却活不了几天,便会死去,我就算是捏不死它,它也活不了多久。说着,便坐的蝴蝶泉边,替我画了这幅画,还在上面题了诗。”
静心说到这里,忽然住口,接过了岳中影手中的画,轻轻的摊开,放在桌上,呆呆地看了一阵,轻声吟道:“彩蝶自知情缘尽,双舞蹁跹绕合欢。”说着,不由得痴了。
董云楚和岳中影看着静心,竟也痴了。
过了一阵,静心这才回过神来,道:“那几天,我陪着他,却心里一直一琢磨,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为什么整天闷闷不乐,一副伤心的样子,很少会笑,纵然是偶然露出点笑意,那笑中似乎仍然含着淡淡的忧伤。我整天想着这事,却又一直没有问他,他也从来没告诉我,但越是这样,我便越想得厉害,也赖得去练武功,只是陪着他,一想便是一整天。”
董云楚插口道:“段姐姐,你那时候就已经喜欢殿下了吧?”
静心愣了一下,道:“是么?我也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董云楚轻轻地一笑,道:“你整天想着一个人的时候,不知是想他的好,还是想他的坏,那没有别的原由,就是你已经喜欢他了,就连你自己,也是不知道的,可你真地便是已经喜欢他了。”说着,转头看了看岳中影,两人脸上都露出温柔的神色。
静心看着两人,脸上流露出极轻柔的笑意,道:“也许是吧,因为后来我也没明白,我当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不过,那几天,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每天里只是陪他看蝴蝶,画画,唱歌,他的伤渐渐好了,心里的苦闷也少了许多,脸上的笑便渐渐多了起来,有时候,还会跟着我,唱几句歌,只是偶尔会突然显出忧愁的神色,但我只要为他唱段歌,他立即便又会开心起来。有一天,他用小刀在一对玉镯刻了两只蝴蝶,送给了我,这二十多年来,这玉镯一直便逜我身上。”说着,她腕上脱下一对玉玉镯来,只见那玉镯晶莹剔透,果然镯上各刻着一只玉蝶,张着翅膀,似乎随时便要飞起来一般。”
静心继续道:“但是好日子终究会到头的,因为有一天,我弟弟段思平回来了。我一直再想,若不是思平,我和舜化成大哥最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会不会一直都那样,每天都高高兴兴,只不过,时光永远都不会倒流的,我再怎么想,也只能是梦想罢了。”
“思平那时候虽然只有十九岁,但他一直胸怀大志,想要重振段家的威风,因为我们的先祖,曾经是南诏国的大官,百余年来,一直是南诏大族,只是到了我祖父的时候,因为得罪了南诏皇族,这才败落了下来,到我幼年时,已经很贫穷了,小时候为了生活,不得已,还要跟官家牧羊放牛。但有一天,思平得到了一本祖传的武功秘藉,日夜苦练,终于练成了高强的武功,从那个时候,他就一直想着,要重振段家的威风,十八岁的时候,他便投军去打仗,只一年的时间,便已经是南诏太和城的巡城校尉了。”
“那天,他刚一进门,便告诉了我一件事情,说是清平官郑买嗣勾结叛军造反,将皇上以及所有蒙氏亲族八百人都绑赴五华楼,尽数杀了,一个不留。当时,舜化成大哥便在一边听着,思平只当他是我的朋友,丝毫没有留意,然而就在他刚说完,舜化成大哥忽然口吐鲜血,昏死了过去。我急忙去救他,但思平却只看了一眼我腕上的玉镯,只字未说,便走了。”
“到了晚间,思平忽然领了一大帮人来,见了舜化成大哥,倒头便拜,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舜化成,居然便是南诏国的王子殿下,在郑买嗣造反的当天夜里,被一些忠心的侍卫暗中救了出来。而思平所带那些人,便是一直不肯臣服郑买嗣的南诏旧臣。原来,那对玉镯是南诏皇宫之物,思平只一眼,便认了出来,所以带了忠于蒙氏的大臣前来,愿意拥护舜化成大哥,图谋兴复南诏大业。我并不知道什么江山社稷,祖宗基业,我只想舜化成大哥一直陪着我,平平淡淡的在一起,但我知道,自从思平回家的那一刻,我的梦想就永远不可能再实现了。舜化成大哥被思平他们劝了一夜,终于答应,起兵图复。”
岳中影看着董云楚,心里隐隐觉得,舜化成后来出事,以及段思平组弟绝裂,只怕跟段思平有莫大的关系.
果然,静心道:“最开始,因为四处都很乱,所以舜化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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