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木乃伊似的萧鸿,那原本没有表情的眼底,却突然多出一丝冷意。
就这一丝一闪而过的冷意,却不经意的落进了岳弯弯的眼里。
桑莫抬眼便撞见她急忙躲闪的视线,
“剩下的就交给你,我会让人抓药给你,你负责煎好药喂给他们,至于身上外敷的药,一天换一次,每一次换药都是一次考验,处理不好,伤口炎症再起,神仙也救不了。”
“我明白,烧伤最是考验护理者的耐心和细致。”
桑莫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口问道,“方才你说用猫秋子的根捣烂泡水湿敷,是谁教你的?”
“……我师父。”
桑莫听罢只觉自己好笑,这么多年了杳无音信,难道你还奢望这小丫头的嘴里会蹦出那丫头的名字?
用猫秋子的根捣烂泡水,湿敷烫伤之处,即便最早是他们桑家研究出的方子,可这许多年过去,处理烧伤的方法层出不穷,现在还会用这个方子处理烧伤的医者已经不多了。
桑莫兀自走出布帘之外,天色又黑了,这场仗不知道还要打上几日。
……
岳弯弯这一处与外头的伤兵用了布帘隔开来,但光是听声音,她也知道外头的伤兵里,有不少是云归山的山匪。
看着萧鸿和沈珣此刻的样子,很难想象前些日子在望月峰,两位大当家把酒言欢时的畅快恣意。
她不是傻子,借着煎药的空当,她几乎就已经想明白了。
并不是周时瞻要鹬蚌相争,做得利的渔翁。
云归山头的两千多条人命,他也没打算要牺牲利用个干净。
而是联手。
此前,岳弯弯想都不敢想。
谁都知道燕州守备军与燕州山匪之间历久弥来的仇怨关系。
而任何一个知晓燕州守备军曾经是如何攻打云归山的,都不会想着数年以后,还能让双方联手抗敌。
可偏偏,周时瞻做了这件事。
夜深了,但是伤兵们的哀嚎声却没断,岳弯弯有些乏了,也有些饿,照顾伤患终究是一件需要体力的事情。
她就坐在药炉跟前的小马扎上,抱着自己的手臂枕着,便算是闭目养神了。
“弯弯。”
弯弯……
“弯弯?”
萧鸣!
岳弯弯几乎是弹跳起来,她眼底期冀的光芒在看到周时瞻的刹那便灭了下去。
“诶,你这失落的表情还能再明显一点么?”
岳弯弯揉了下眼睛,
“世子殿下……”
周时瞻看了眼萧鸿和沈珣,岳弯弯似乎了然他的来意,忙道,
“从下午到现在,还算稳定,但是桑大人说最关键的是接下来的两三天。”
周时瞻抬手就敲了下她的头,
“这些桑莫已经和我说了。”
“啊?”
“你刚才都在说梦话了。”
“……我说梦话了?”
岳弯弯又一惊,她睡着了?
“走,先去吃饭。”
“世子,我不能离开这两人的身边,万一有情况——”
“去吃饭,后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过来。”
桑莫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一边查看着萧鸿和沈珣的情况,一边对岳弯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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