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碣为何还要拼命地坐到这个位置上?
突然前方的沈确站了起来,“兄长,我前些日子去绛州了,你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裴远道说,我阿娘是被她的父母亲人卖给温国公的!是卖!他们用一个女儿换来了衣食无忧,温国公用我换来了你的皇位!可是结果呢,我阿娘家破人亡,你含恨而终?”
“都不是什么好结果,你说,他们要是知道这结局还会这么做吗?会!他们会!金钱,权力,这些东西无论重复多少次都是让人心动的!可是我阿娘何其无辜,为何偏偏是她!她到死都想从这四四方方的天里出去!兄长,我后悔了,你当初让我放南枝出去,我不该存着私心把她昧下的,她和阿娘一样,本该拥有广阔无垠的天地,宫外才是她的家。”
南枝突然怔在原地,他在说什么?沈砚要放了她?沈砚原来是要放她出宫的!她本来是不用留在这里与他们勾心斗角的!她本来……不用过这种日子的。
南枝突然看向殿前醉醺醺的沈确,是他把她留在了这里,是他扣下了她。
南枝几乎抑制不住自己,她很想杀了他,可是这是皇帝啊,皇帝一死天下大乱。
没事的,还有沈渠,还有无数的皇族,大梁的天塌不了。南枝心里一个声音响起。
对,没错,还有沈渠,可他一个孩子能做什么呢,还有温国公,还有姜相,若是他们当权,怕百姓再也没有好日子了。
思及此处,南枝冷静下来,抬起的手又放下,是啊,沈确不能死,他还有用呢。
就在此时,花不言寻摸了过来,看着情绪激动的沈确,他上前托住他,“陛下,您这是干嘛?”
沈确转头,“不言啊,我有些累,来找兄长聊聊。”
花不言一直跟在沈确身边,自然是知道那些老臣是怎么逼他的。
他们逼着沈确下旨捉拿自己的姐姐,他们逼着他下令放了杀死裴漾的裴端,满口的仁义道德,礼义廉耻,可是他们却从来不体谅陛下和公主失了亲人,裴漾才那样的小。
他们甚至拿前朝来压沈确,仿佛沈确这次偏袒了沈遥,大梁明日便会如前朝一般覆灭。
今日他们拿沈确的母亲攻击他,说就是因为他有一个奴婢出身的母亲,沈确才如此不仁不义,伤风败俗。
花不言觉得这群老臣才是寡廉鲜耻,他们会如此不过是因为裴端出生淮南裴家,裴老太师在天下读书人心里地位崇高,那他的子孙就可以随意戕害他人性命了吗?再说死了的裴漾不也是裴家人吗,怎么无人替他喊冤。
“陛下,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朝呢。”那些话花不言自然不能说给沈确听,他只能劝慰他。
早朝,沈确清醒了几分,是啊,明日还要同他们斗呢,不知明日他们还能说出什么来,沈确叹了口气,“走吧。”
待二人走远之后,南枝从佛像后头出来,说来也可笑,她上一次躲在这里得知了沈碣骗她,这一次得知了沈确骗她,这真不是个好地方。
南枝看了看地上被沈确不小心踢翻的火盆,她改主意了,沈确这个皇帝当的还是太安心了,该让人治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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