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让之景王,但古语忠臣不事二主,愚焉能苟活?
“我与景王相约,使其不伤城中百姓,此番去后,姑娘还望小心。我知姑娘多智多谋,但当今天下,豺狼之辈甚多,为权为名,独不为人。景王并非良善,若其知姑娘有晓天命之能,必将杀之,姑娘当需慎重。
“愚幼年失怙,中年丧妻,子亦是不知踪影。我知姑娘素有大志,若有朝一日寻得吾子,还望念昔日之情,关照一二,其名‘魏襄’。
“信中物件是姑娘昔日所赠药丸,我是用不上了,便还与姑娘,姑娘他日若成大业,于我坟前再给一碗好茶吧。
“多劳费心,至纫公谊。”
秦七月合上那信,拿出信封中的小盒子,果然是那颗雪白的药丸。
她微微叹气,起身作揖:“魏君忠义。”
春风翻过桌上的书本,恰好停在她刚刚写完的那一页上。
“变化是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
秦七月轻笑,即使能预知未来又如何呢?总有些人事人心是预料不到的……
她收好那封信,走出门外,看向宋延:“文长兄,我们得演场好戏等景王的人来了。”
宋延作揖曰:“诺。”
……
阳河之上,泸州境内。
胡言昀看着面前被挖下的那块腐肉,却觉得心上的疤痕比臂膀的更为疼痛。
吴临为他上新药,看着他阴沉的脸色,不敢多言。
为什么?为什么景王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苏州?
如果魏升派人守城,消耗景王的大军,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而魏升那个蠢货,居然一点也没反抗就把景王放进来了!
“嘶——”胡言昀微微皱眉,心上涌起一阵恨意。
吴临上完药,默默退到一旁,不知如何开口劝慰,此番损伤惨重,少主回去定要被国主严惩了。
胡言昀捏起那块血肉:“阿临,你说我是不是死掉比较好?”
吴临看着那块腐肉被胡言昀慢慢磨成一块块残渣,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滑向腕臂,吴临眼眶含泪,颤抖着说道:“少主不可自轻!勿忘夫人所言啊!”
胡言昀想起那个在地牢中被日日夜夜折磨的女人,她就像一只美丽的残蝶一样坠落,她死之后,他才有资格成为了父君的孩子。
长公主云姬,启朝天子之妹,倾国倾城。
而胡言昀这张与她有一半相似的容貌却给他带来的尽是灾祸。
吴临为胡言昀将手指擦拭干净,劝解道:“少主,夫人以死而证少主其心之坚,少主若死,有何面目去见夫人?”
胡言昀嘴角勾起,似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见她?他哪里还能去见她?
生母的人头就是他第一个向父君示以忠诚的礼物,可还不够……
他要怎么才能洗去自己身上这一半的启朝血脉?
要杀掉多少启朝的人才能证明自己对北夏绝无二心?
胡言昀对着吴临莞尔一笑:“嗯,我不死。”
如果要死,他要拖着北夏和启朝一起下地狱,要让战火燃尽天下的每个角落,现在还没到他死的时候。
景王云毅……表哥,等我回来,杀你。
……
苏州城内,云毅让黎九将魏升安葬后,坐在府衙内,看着苏州城的账目,甚为惊讶。
“子丰,这苏州为何不缺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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