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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层淬体,此处有一池冰泉,白凤凰长年在此打坐歇息,练就了一副可以容纳百蛊的体魄。一路上秦七月还说她穿得单薄,给她添置了很多衣服,但其实白凤凰对温度的感知并不强烈,酷暑或严寒与她而言无甚区别。
六层及六层以上即使是曾经作为圣女的她也不允许进入,而这次一回来大祭司便让她在六层等待。
白凤凰以前一直好奇的六层居然是空空如也,墙上只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壁画。
她隐隐有些不安。
“你长大了。”
空灵的声音传来,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白凤凰的视野中。
白凤凰倒吸一口凉气,甚是不可思议:“您……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在白凤凰记忆中,大祭司是一位时而严厉时而温和的婆婆,她曾经抚摸着大祭司脸上的皱纹,记录着岁月的痕迹。
可眼前的大祭司看着像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而大祭司那双永远像含着一汪春水的眸子也变得如寒冰一般。
白瞳中漫无边际的虚无把白凤凰的思绪包围,她甚至一瞬间忘了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大祭司垂眸浅笑:“很惊讶吗?我以为你知道会有这个后果的。”
白凤凰不解,为什么大祭司这么说?莫非大祭司变成这样和她的离开有关系吗?
大祭司看她双眉蹙蹙陷入沉思的模样,上前牵起白凤凰的手指往房间的另一头走去。
“你还记得你五岁生辰之时,我与你说过什么吗?”
手指上传来的触感和凉意让白凤凰让她陷入了回忆之中,在她幼时,她也是这么牵着大祭司的手指走着的。
那些过往像是一幅幅五颜六色的图画涌现在她的面前。
白凤凰哽咽着:“记得。”
“您说,天命因果,无人可变,一切皆是宿命,人不能背弃自己的命。”
白凤凰徐徐念出记忆中的那句话,可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她都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因此,你负了自己的命,我便替你背起这个因果,时至今日,不过是天意难违。”
大祭司说着,指向挂在墙上的烛灯:“把它拿下来吧。”
白凤凰拿起那盏灯,顺着大祭司的目光看去,壁画上隐约画着一只巨大的蛊虫。
大祭司转身,边走边说道:“我们的欢乐来自蛊仙,不幸也来自蛊仙。”
在千年之前,蛊仙逝世后,南疆分裂成了各个部落,各大部落间不通往来,彼此敌视。
鲜血与仇恨玷污着这片大地的每一寸角落。
直至南月的第一任大祭司她找到了蛊仙留下的传承。
那是一本残缺的书和几条完整的蛊虫。
大祭司凭借那些蛊术收服了各大部落的首领,建立了南月国,她让整个南疆像铁桶一般坚不可摧。
因为那些奇妙的蛊术,南月人不愁吃穿,没有烦恼。
而因为南月人的团结,他们不惧任何战争。
“我们有着共同的信仰,共同的文字,共同的爱与恶,南月之内,欢乐永存。”
看着那一张张模糊但精美的壁画,白凤凰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六百多年前的南月,见到了初任大祭司是如何利用蛊仙的传承一步步缔造了整个南月。
“然后呢?”白凤凰不禁问道,因为她看到壁画之上黑色与红色慢慢覆盖了原来那些华美斑斓的色彩。
大祭司的白瞳微微收缩,她轻叹一声。
“不幸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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