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姑娘知道就好,这贵人家里的男人,爱好千奇百怪的,我跟你说这些,是叫你自己心里有数,可别当着人的面说出来。”跟她讲这些规矩之外的事,是瞧着她跟七太太说的一样,单纯天真。
或者说,不知世事。
本以为,伯府这样的大族,家里兄弟姐妹又多,这心机手段,应该都历练了出来,没想到要教的姑娘是个纯善的。
也怪吴姑姑不知道,姜晗在今年以前,一直在府中的学堂读书,上午辰时到中午午正,下午申时到酉正,每天都还留有作业,那个姑娘还有时间去耍什么心眼手段。
那是嫌自己作业不够多。
总之就是姜晗从五岁入学堂,一直到十六岁,每年除了节假日放假外,其余时间,除开生病,都在读书。
尽管没有读出个什么名堂来。
姜晗肯定不会当着别人的面问,你是不是喜欢男人?你是不是喜欢娈童?
这样问话,是冲着挨打去的。
姜晗很少听长辈说这些贵人府里的八卦,一时间有点意犹未尽,又问:“先前有人说承恩公府里真假千金的事,是不是真的?”她娘对这些事不怎么感兴趣,一门心思在赚钱。
吴姑姑板着脸,道:“姑娘,这不该问,涉及到了皇后的娘家。”但凡牵扯到了皇宫,那就是不该问的。
姜晗眨眨眼睛,有点失落,“好吧。”
其实她好奇,这承恩公府里真假千金的事,这太像她以前看过的小说桥段了。
吴姑姑跟姜晗在一起时间久了,就知道姜晗对嫁人没有多大的兴趣。
少女怀春,可姜晗这恰恰该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却对男女之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吴姑姑委婉的将这个事告诉了杨氏。
杨氏感激之后,笑着道:“无妨,她年纪小,没有开窍,以后大了就知道了。”
她并不担心这个,一辈子都不开窍也不影响什么,嫁人嘛,不过是换个地方住,她手里有银子,锦衣玉食的生活能保证,这有没有男女情爱,完全不重要。
吴姑姑:“.......”
她总算是知道,姜晗这姑娘的单纯是遗传了。
学规矩的日子有些无聊,这国公府的规矩应该是没有宫里多的,她学这些,都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她得了机会,要进宫赴宴,不能什么都不知道,那会挫伤她自己的自尊。
姜晗的姐姐姜芙,挑了个融融的春日回来。
见着姜晗就打趣道:“这下可满意了,娘可是为你挑了个好人选。”虽是继室,可是这谢松之出身国公府,又简在帝心,年纪也不过二十七岁,日后必定是拜相入阁之人。
只是姜芙心里有隐隐的担忧,都掩藏在往日的嬉笑里了。
姜晗不仅不觉得这谢松之不是个好人选,还觉得这谢家是个火坑。
“让给你要不要?”
姜芙狠狠拍一下妹妹的手背,斥道:“你这张嘴,真是什么都敢说!”说罢又挤眉弄眼,故意道:“我没你命好。”
她可嫁不得未来阁老这样的人物。
姜晗知道,姜芙跟她的丈夫关系极好,这俩人成婚五六年了,还如胶似漆的,分开超过一日,立刻就要寻来。
“跟屁虫没来?”姜晗环视了一圈,没见人。
姜芙点了点妹妹的额头,指着书房的方向,“带着你外甥去找爹说话了。”
姜晗“哦”了一句,又拉着姐姐去跟她说吴姑姑讲给她的八卦了。
杨氏回屋就见着两姐妹交头接耳的说着话,也没打扰,自己去了东边的厢房里,看账册去了。
姜芙回来,主要是来辞行的,她过几天就要跟着沈周南下,去书院读书。
杨氏没说什么,只默默地给女儿准备了两千两银子。
“穷家富路,沈府里人多,你们夫妻也不当家,这钱拿着,不够了,写信回来告诉我,我再给你们寄。”
她娘是富婆,很富的那种,听她说,小时候抓周,她就抓了金算盘跟金元宝,长大之后,对这经营之事越发的上心,成婚之后拿着嫁妆开铺子,组商队,哗哗哗地往自个私库里捞银子。
几个嫂嫂也坐在一桌,也都是两百三百两的给姜芙添钱做路费。
姜晗也出了三百两。
大嫂添了钱之后,又道:“我有个表姐,嫁去了那边,我等会写封信,你们带着,若是有个什么事,也可以去落个脚。”她跟表姐关系还挺好,这些年都一直联系着,平日里年节还互赠礼物。
姜芙笑吟吟的,“多谢大嫂。”沈周是幼子,受婆母看重,可府里人多,这月例,就那么十两,还不够她买根簪子的。
好在家里备的嫁妆丰厚,又另有田产铺子,她一年到头也不差钱。
收了家里人给的钱,等到时候去了书院那边,换了当地的特产给家里寄回来。
姜晗家里,人多势众,人际关系却简单明了。
姜爹一妻两个姨娘,都是生了孩子,杨氏主外,两个姨娘主内,姜爹吃白饭和软饭。
两个姨娘生的姐姐,嫁人的时候,杨氏也是照着自己亲女减三成添的妆,嫁的人也是挑选过后,两个姨娘同意后的人才嫁出去的。
如此宽厚的主母,在两个姨娘的眼里,简直是最佳主君人选,奈何杨氏跟她们同样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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