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厌从她的态度中察觉出来,她是认真的——希望他学会看书写字。
“我们应该会相处很长时间,作为朋友之间的交换,可以用你的力量保护我吗?”
厌就像在婚礼上交换承诺的新郎,郑重的给了她回复。
“好。”
画下大饼,交换了一个保护的承诺。
娜娜心情愉悦,伸出手想要与厌交换一个握手。
结果握到手中的是,不知从何时起握紧的、垂在身侧的拳头。
她干脆伸手拢住厌的拳头。
他的手很大,骨节分明,她没能一下包裹完全。
感觉到她的动作,厌把拳头打开,回握住了她柔软而温暖的手。
“但是朋友不是这样握手的哦。”
说罢,温暖从手中抽走了。
厌攥紧手指,掌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留下。
娜娜之前把白布干净的地方放里面,脏的部分折叠起来,双层披在外侧。
把约有一米五乘一米八长宽的裹尸布展开,然后把干净的部分横着披在自己的头上和肩膀上。
这样调整下来,还剩下许多布料。
娜娜直接把多余的地方,横披在愣住的厌的后背上,随后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晚上会很冷的,我们就将就一下暖和吧。”
布料被她披过一阵,带着她身上的体温,像是被她紧紧抱住一样,厌的耳朵不争气的泛起了血色。
【厌】
【好感+21】
虽然厌可以自己去扯一条新的裹尸布,但娜娜完全没给他这个选项呢。
左手鸡汤,右手画饼。
双管齐下,成效显着。
厌吃的营养,被骗的健康。
娜娜出现的突然,在他十八年的人生里,只出现了一个黄昏。
之前的黄昏,他都会在秦家的练功房里。
预备的祭品们像排列整齐的罐头,每个人被关在高墙分隔出的、很小的区域里。
他们在就自己小小的隔间里学习武艺,学不会就会被沾着盐水、辣椒水的鞭子抽打,然后疼得在地上哭喊着打滚。
仪式开始之前的两天,则是被关在昏暗的密室里,数着剩余的时间。
为了仪式的顺利,每个预备的祭品都要学会很多杀人的手法。确保能够在仪式准备的死斗中,用最残忍的手法杀死别人。
让最后的活祭品带着所有人痛苦和怨恨,献给被秦家秘密的、长久供奉的诡异。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暖,就在这个黄昏之后,普通的出现了。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洁白的裹尸布笼罩在她的头上,虚覆住她的像月光般皎洁的面容。
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如同新娘的头纱。
从虚空之中现身的美丽的少女,
蛊惑一般的承诺。
把人从懵懂麻木的人生里拽出来,
像是独属于黄昏的怪谈。
从没被人关心过的厌,心里暖洋洋的,他没听说过,想象不出人们口中幸福的未来。
只是觉得,明天早上睁开眼睛就能见到这个人,真的太好了。
之前他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是吃断头饭那天,那一天吃到了八个菜四荤四素,能喝一碗汤还能吃一个苹果。
叫不出名字的佳肴排摆在桌案上,冒着名为幸福的热气。
现在他最开心的一天,
是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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