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时没风,化雪时,风就从城墙下灌上来,冷得全身每寸肌肤都在颤抖,身上每根神经都在刺痛。
有的士兵冷不住了,大声吼叫起来,然后整个城墙上都在吼叫,气势恢宏。
我也学着吼叫两声,吼完感觉整个人舒服了些,然后吼叫声就停不下来。
用声音震颤着身体每一根经络,麻麻的,刺痒的。
晚上回去,烤火的时侯,听旁边士兵说:今天我们国家城墙上士兵跟河对面赖国城墙上士兵对吼了一天,听得城池内市民毛骨悚然。
我们听了好笑之余也没什么感觉,这么冷的天,怎么舒服怎么来,何况吼叫着真是有些舒服。
除了酥麻感,城墙上阵阵吼叫声增加了热闹,使得身体无形中暖了起来,站岗时间好像也短了些。
不过,没高兴多长时间,百夫长就到训练场各火堆处大声叮嘱,让我们不要在城墙上继续吼叫,影响到城内百姓,使得百姓们心不定,产生恐慌。
我们这边有士兵不听,在火堆边大吼一声!
百夫长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反正我已经跟你们说了,相互监督,谁再吼一声,罚半月军饷,谁发现上报有赏!”
百夫长学乖了,不再继续跟着缠,说完便走,干脆利落!
又是一天上城墙站岗,换好班静静站立,确实没有士兵们再吼叫。
早上将近十点左右,我们这个方向来了一群士兵,二十人左右,由一上级带领着,士兵手上拿着几个担架。
他们从我身后走过去,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昨天夜里有站岗士兵被冻死了。
果然不多时,这一群士兵抬着三具尸体回来了。
三个士兵被冻了死得透透的,单薄瘦弱的身躯蜷缩着,双目紧闭,牙关紧咬,任由活着士兵抬向军营走去。
有冻死士兵一点都不意外,这么极寒天气,我觉得自己身体锻炼得特别好了,都受不住,何况军营里还有那么多年龄稍大,体质较差的兵员。
而且,我们在白天都刺骨难耐,何况是夜间,好多士兵能活下来真的是奇迹。
站我旁边的老哥就属于体质差,年龄大的兵员,从那三具尸体抬过来,他就一直目送着离开,表情极为复杂,是忧愁还是无奈,或者还有别的。
反正从他眼里,我看到丝丝绝望。
在他们身上,我似乎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沧桑。
过一会儿,老哥朝我这边喊:“嗨,廖一平,你身上穿了多少件衣服?”
“三件...!两件自己的,一件军服。”
我回完老哥便问他:“你呢,穿了几件!”
“嘿嘿嘿,六件!看不出来吧。”
我听罢瞬间大笑起来:“还得是老哥,生活经验丰富,我还真没看出来。”
老哥咳嗽两声:“咳...咳!那有啥,身子单,靠穿衣支撑,你们年轻,少穿些也能扛得住。”
“哈哈哈哈,老哥,我早就冷不住了,就是没想到要多穿些衣服。”
“咳,你个傻孩子,这都想不到,我要是穿得像你一样单薄,刚才抬走的就是我。”
听他这么说出来,我感觉一阵酸楚:“不会的,老哥,你体质好着呢,再说,你懂得给自己身上加衣服,不像我,雪都快化完了,才想到要添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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