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晴一面,他脸上的表情极为安祥,就像实现了愿望般满足。
想到从此以后见不到满面笑容的张旭,再也听不到他温柔的声音,奕晴双脚一软,整个人跪倒在病床前。她眼里布满了悲哀,却没有哭出声来,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掀起白布,想盖到张旭的头上,却被濒临疯狂边缘的陈文雅给制止了。
“滚开!谁都不许碰我儿子!他还活着!”她把最后一丝希望投向医生,“你们看,他的手还是暖的,他没有死!”
“太太,你冷静点!病人已经不在了!”医生出言劝慰道。
“阿旭明明还活着!你这庸医,凭什么说我儿子不在了?”陈文雅拒绝接受儿子已经不在的事实,她凶狠地叫骂道。
见这位悲痛欲绝的母亲口不择言,医生并不在意。他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边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这一刻,偌大的VIP病房里面就只剩下了抽泣声。
满脸泪痕的陈文雅伏在病床边,泪水吧嗒吧嗒地不断滴落,濡湿了雪白色的床单。她完全忽视了周边的一切,只是死死地盯着床上的张旭,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她都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
陈文雅整个人仿佛要崩溃了一样,眼睛仿佛被迷雾遮住了一般,变得木讷,看不见任何希望,只有满满的哀伤与绝望。
她轻轻地握着张旭的手,喃喃自语道:“儿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呀!从小到大,你都是贴心的好孩子。你忍心就这样撒手而去,让妈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上吗?”
对于母亲悲痛欲绝的呼唤,张旭再也不能做出任何回应。他紧紧地闭上双眼,像睡着了一般。
医生和护士小姐相互看了看,虽然能理解她丧子之痛,但这里是医院,不能让她这样一直胡闹下去。
于是,一个医生走到了奕晴身边,对她轻声说了几句,希望她能安慰一下陈文雅,让他们把病人的遗体送到太平间。
点了点头,奕晴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来到陈文雅身边,缓缓地蹲了下来。握着婆婆颤抖的双手,她出声安慰道:“妈,别这样!要是张旭知道你这样难过,他也难过的!”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人到老年,却遭遇丧子之痛。这一瞬间,陈文雅的两鬓竟已斑白。
听奕晴提到了张旭的名字,她的情绪瞬间迸发开来。
在陈文雅看来,张旭的死完全是由奕晴一手造成的!她扬起手,快速地给了毫无心里防备的奕晴两记耳光。
“啪啪!”
因她用力过猛,奕晴被打得脑袋偏向了一边,脸上的指痕清晰可见。
“都怨你,是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的!若是我儿子从来没有遇见过你,那该有多好!”陈文雅的眼底满是怨恨,疯狂地叫喊着,“你这扫把星!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把儿子还给我!你快把儿子还给我!”
她紧紧地拽着奕晴的衣领,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她因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手上青筋纷纷凸显出来,极为骇人。
随着陈文雅的手劲越勒越大,奕晴的呼吸愈发困难。在肺里的空气渐渐稀少后,她的脸色涨得通红。
见状,医生和护士小姐都大吃一惊。回过神来的众人赶忙上前,手忙脚乱地欲将奕晴从陈文雅手中解救下来。
生掰硬拽之后,奕晴才得到解脱。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
“松手!放开我!我让要她给我儿子偿命!”陈文雅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像疯了般大喊大叫。
“夫人!你冷静点!”医生边说边以眼神示意另一个护士小姐将镇定剂准备好。
若是对方再做出一些疯狂的行为来,就给她打上一针。
“放开我,放开我!是她害死了我儿子,我要她给我儿子陪葬!”她歇斯底里的吼道。
医生见陈文雅已经快不受控制,命令护士们按住她,在她的手臂上打了一针镇静剂。
“啊……”情绪过于激动的陈文雅声嘶力竭地大喊出声后,就在护士长怀里昏厥了过去。
在她丧失意识之后,医生与护士长两人合力将她抱到了边上的空床上。
“医生,我婆婆怎么样了?”即便喉咙处依旧火辣辣的疼痛,奕晴还是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没什么!给她打了一针,睡一觉就会醒了。”医生如似重负地说道。“等她醒来以后,你们要好好安慰她,不要再让她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奕晴听完医生说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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