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包括那头凤妖,竟也败了?
是梧桐山返虚修士出手?还是说世间又多出一位返虚。
“调虎离山,调虎离山。”
老狗来回踱步,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杀意。
它已经不再是曾经那头年轻的灵犬,这么多年的毫无寸进,已经让它的体魄愈发衰老。
没办法再如此轻松的碾死那群同境修士。
“恶贼!”
张来福平复呼吸,它绝不能上当。
这些年来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爪下汇聚亡魂无数,养育众妖,就是为了守护宗门底蕴。
以此弥补当年贪嘴吞吃的灵药。
这群下贱的凡夫俗子,却总是要来坏它大事。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祖师爷才迟迟不肯原谅自己。
念及此处。
张来福重新回到蒲团上,低声道:“弟子保证,待到时机合适,定然会亲手除去这群来犯的恶贼,收回我宗珍宝。”
说罢,它重新阖上眼眸,开始养精蓄锐。
……
“这是什么地方?”
李清风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光幕。
那些修为较低的存在,几乎都留在了千妖窟外围,按理来说,他也应该呆在外面,还是死皮赖脸才硬跟了上来。
此话问完,等了一会儿无人回应。
李清风狐疑转身,才发现聂师兄正沉默盯着那片光幕,眼眸中尽是追忆。
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这里就是藏法阁?”
聂君还是没有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为凶险刺激的一幕,可惜从此地逃离以后,便再也没有类似的机会。
当再次踏足此地之时。
聂君忽然感觉浑身的血液又开始沸腾起来。
他终于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呼。”
聂君并没有迈开步子,而是朝着千妖窟深处看去。
不知等了多久,那边仍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以前这里有整整十位大妖皇,他可以径直闯入进来,然后于绝境中悟出道宫,成功脱身。
如今整个千妖窟都化作一片空荡。
他却被心里的枷锁拦在了门外。
老是去纠结师父和沈仪的选择谁对谁错,却忘记了哪条路更适合自己。
他本身就是以杀伐证道的剑修。
直到真正走进来,才发现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传闻中的那头老狗固然强悍,但同样会感到畏惧。
聂君朝着光幕探出手,探至一半,却又缓缓放下。
原本还想着再看一次藏法阁,试试能否解开心结,现在却发现没有这个必要了。
刹那间,天幕之中风起云涌。
紫霄神雷轰然炸响!
一柄柄长剑悬立,其间锁链翻滚不休,硕大的宝座之上,那柄最锋利的长剑显露出真容。
化神圆满。
聂君身上的气息暴涨,却仍未停止。
他摊开手掌,一枚泛着幽光的石头倏然升空!
石头升至宝座之上,朝着那柄长剑靠去,最后化作了剑格上嵌着的幽光宝玉。
近乎同一时间。
紫霄神雷剑宫仿佛从天地中彻底独立了出来,被铭刻上了聂君独有的气息。
化虚无为实体。
天幕间,出现了一座看得见摸得着的庞大剑宫!
啪!啪!啪!
李清风用力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双目圆瞪的盯着天空,拦了聂师兄这么多年的瓶颈,就在千妖窟里晃了一圈,就这么破了?
他已经变成了和师父同境界的大修士?!
天际的道宫悄然化作流光,钻入了聂君的眉心。
他展开双臂感受了片刻。
再睁眼时,气息已经内敛到了极点,身上的锋芒也是尽数消失不见。
聂君握着玄剑,朝着那片光幕认真拱手。
像是在感激某人的解惑之恩。
随即取出道牌,将气息灌入进去,石牌上的南阳图纹忽然被流光覆盖,爆发出冲霄的气息。
这个举动同样是在偿还恩情。
那条老狗的目标,终于可以从叶文萱,变成了他聂君。
“我准备好了。”
他轻声道了一句,不知是在向光幕内说话,还是在向着天际。
藏法阁内。
沈仪略微抬眸,看着那些守护玉简的法阵缓缓消失不见。
随即重新看向面前的童心钏:“跟你没关系,专心学。”
一路靠着妖魔推演武学,如今也有了传授别人的机会。
“我明白。”
童心钏席地而坐,在沈仪神魂的牵引下,认真描绘着铁画银钩中的“禁”阵。
只有在亲身体会以后,才能明白两者间的阵法造诣差距有多大。
沈仪简直就是阵法大宗师。
即便是返虚级别的大阵,对方也是了如指掌,甚至精确到某一笔阵符该如何勾勒,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压根不需要什么悟性。
对方就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带着自己的神魂去一点点临摹。
“……”
看着童心钏陷入沉思,沈仪这才默默瞥了眼光幕外。
自从和姜秋澜分开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滋味了,自己靠着成千上万年妖魔寿元一点点去推演,人家解个心结就破了。
简直不知所谓。
不过……应该足够了吧?
只是放个道牌而已。
之所以还要让童心钏修习铁画银钩,只是考虑到还有一个梧桐山老祖的存在,如果对方愿意过来,沈仪还想试试能不能宰了那条老狗。
当然,如果她不来。
那也只能先放一个人出去看看,是否真的有援助。
“记住了几成?”
“七八成的样子,我会努力的。”童心钏惭愧的睁开眼。
“……”
沈仪沉默一瞬,起身离开了藏法阁。
而在此刻。
天际中,叶文萱盯着青年离去的方向,眉尖又是挑了挑:“伱看见了吗,他已经吃定我们这对师徒,甚至都懒得再言语什么,一个化神境,活生生摆出了宗主的架势。”
聂君不置可否的垂眸看去。
他倒不觉得是这样。
沈仪只是顺手在帮衬自己等人一把罢了,如果有用当然是最好的,但却从未想过强迫谁一定要帮他做点什么。
对方真正的依仗,永远是他自己。
而且到目前为止,沈仪甚至连道牌的事情都没有问过。
师父心心念念的所谓宗主之位,在那青年眼中,似乎还不如他的大乾要来得重要。
“我得过去了。”聂君随口敷衍一句,朝着沈仪离开的方向掠去。
“你!”
叶文萱又是一愣,沈仪不来寻自己就算了,连这拿了自己这么多好处的徒弟,竟然也没请她一句。
说来说去,最后还不是要靠她叶某人拖住老狗。
罢了……以后都是自己宗门内的天骄弟子,暂且先容忍这两个逆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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