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在洪泽这块地方,与土皇帝也没什么区别。
柯师良身为南宫的五王爷,虽不及那几个堪比合道的兄长,但真打起来,也不会输于大部分道子,再加上其崇高的地位。
它的一举一动,都颇受仙宗重视。
率领妖兵妖将围了云霄阁的事情,早已在七宗之内传得沸沸扬扬。
这与上次玄岳城的事情不同,龙宫连面子上的功夫都懒得去做了。
无论外门长老还是弟子,都有不少人义愤填膺的踏出了宗门。
身为南洪最大的人族势力,心中自有傲气,又哪里受得了这般屈辱。
清月宗主神情复杂的看了过去,收起了唇角的讥诮:“你心里应该清楚,我等没有强行夺取南阳宝地,就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宽容了,那可是代表着一位新的合道境修士,我们愿意给你们一個机会,但这条路,你们需自己去走。”
颜贤清有些无奈的握着阵盘,他想过沈宗主动用此物之时,一定会无比凶险,甚至做好了陪沈宗主陨落的准备。
将最后的两千多年寿元,尽数浪费在了这功法上面,正是为了现在的事情做准备。
这两人蛇鼠一窝,与那南阳宗沈仪牵牵扯扯,此次出去,必然是前往云霄阁助拳,但观其神态,却不像是刚刚历经大战的模样。
“但也是此生最开心的事情,毕竟当宗主真的很无趣。”
不少白玉京修士的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姬师叔不肯帮我?”
“你……”
“不肯。”女人淡淡道。
“遗漏肯定是有的,毕竟我的修为比它们要低……您到底想做什么?”颜贤清还是没忍住问出声来。
“一点小事罢了,不劳您费心。”苏红袖轻点下颌。
说罢,他懒得再去搭理刘兴山,大踏步消失在清月浮雕的光幕中。
对方无论要什么东西,沈仪都能迅速挑拣出来。
难不成云霄阁的事情里面,还有别的说法?
就在其余修士跃跃欲试的刹那,却有灵压从天际覆来,将他们给定在了原地。
“不必去找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可比你强多了。”
就像是这次,早已安排好了也不知会一声,平白让自己多跑一趟,让姬师叔好一通教训。
沈仪垂眸看着下方水域,他现在是真的很缺寿元。
“……”颜贤清呆若木鸡,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沈仪。
众弟子脸色涨红,却因修为差距太大,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换而言之,要是沈仪耐得住寂寞的话,他现在也可以坐在白雾间,反复念叨:“玄庆,你来了?”
正是池阳长老和柳世谦这对孤僻老友。
沈仪照样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在秦宗主这位合道境巨擘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恐惧与悲哀。
下一刻,颜老头的耳畔已经响起了青年的嗓音。
对方算无遗漏,无需露面,便轻轻松松解决掉了云霄阁之祸。
他彻底错愕在了原地。
毕竟,那位老人现在是真的没了,就连最后一丝虚幻的模样,也是消散于无形,最后一丝念想也没有再给玄庆前辈留下。
如今又见到玄庆。
“是的,等您合道以后,咱们才能有更多把握。”白巫笑盈盈的回道,随即蹙眉给众多弟子使了个眼色:“还不快滚回宗门,刘长老不敢斩妖龙,难道还不敢废你们的修为么!”
刘兴山气的手掌直颤,片刻后,重重的怒而挥袖:“老夫对宗门之心,天地可鉴,只是不愿与你争辩罢了。”
老妪沉默良久,忽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真好啊。”
玄庆盘膝坐在蒲团上,身前则是一道清冷背影负手而立,无论仪态气质,都与那尊祖师像一模一样。
“您能远道而来,参加七子大会,实在是太客气了,有空请一定来天剑宗坐坐。”面对这尊老妪,就连苏红袖的嗓音都温和了许多。
“幸不辱命。”
“什么真好?”
紧跟着,视线中便是多出一道流光朝着远处遁去。
虽对方还是不肯将眸光投过来分毫,但至少,她又重新见到了这背影。
先前在藏法阁幻境之中,他的实力并没有太过明显的变化,无非就是在那位秦宗主的帮助下,把整个南阳宗的功法都装进了自己脑子里。
“打狗也需看主人,云霄阁回南阳宗以前,还是我宗的附庸呢!”
随即转身就想快步离开此地。
“不带你。”
剩下的便是在意外发生以前,尽快抵达白玉京境界就好。
要知道,那位仙人未必已经忘了南阳。
“因为我不想让这位新宗主像你一样,觉得事事都有人兜底,从此无法无天……哦,我忘了,伱一直以为是你气运加身,每次都能巧合的转危为安,从未输过,并以此为荣,直到秦师兄陨落以后,都还这么觉得?”
难不成就连柯师良出面,也奈何不得那位南阳土著?!
与此同时。
“玄庆已经知错了。”李玄庆站起身子,想要重新行礼,却又被灵压所托住,他嗓音不免多出几分焦急:“沈仪与我不一样。”
也同样好奇,对方现在正在做什么。
天幕中很明显藏着不止一道目光,皆是同样的白玉京修为。
哪怕众多仙宗弟子心里再怒,也只能强行将其憋回去,顺便将这怒火发在了别的地方。
颜贤清叹口气,朝着岸边那道墨衫身影走去。
除了功法以外,便是用来容纳功法的一枚宝珠。
金丝白袍,绣有清月的阴柔青年缓缓踏步走近,唇角噙着诚恳的笑容:“您说的对,龙宫与我南洪七子向来是和和睦睦,不动刀兵,在您的相助下,往后还有万世和平可享,怎能因一点小摩擦,伤了和气。”
若非年纪太轻,看上去真有了仙宗之主的风范。
闻言,玄庆浑身一滞。
李玄庆沉默片刻,终于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两手一起抓嘛,反正我年岁比你们小多了。”
总不能当着师父的面,说自己只是为了让宗门执事替她找个人吧,包括这次前来参加七子大会,也是想要偷偷溜出去,看看这边的盟宗有没有搜寻到什么消息。
沈宗主这到底是去找场面,还是去找死的?
宝花仙子看了眼旁边的师父,略有些紧张的掠过了这个话题。
怎么越看越像是在站队。
但真没想到会危险到这般地步。
“玄庆,师叔真的怕了,当初我们看你时有多欣喜,现在就有多担忧。”
但他们却也不敢多言,毕竟……很多白玉京修士,到目前为止,甚至都没有真正看见过那位沈宗主。
哪怕亲眼见证了那一晚的事情。
堂堂仙宗,面对这种事情,居然到现在还未传出法旨,难不成真要把脸皮送出去,拿给柯师良放在地上踩不成。
“走一步算一步吧。”
一群激进的道子,打算联合起来,重新整顿门风,顺便借着沈宗主的尊贵身份,打算要一改先前仙宗和龙宫相处的态度?
“老夫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收了这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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