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姚守亮刚刚消解下去一点的冷汗,又猛地渗了出来,只觉得浑身凉飕飕黏腻腻,不舒服到了极点。
可是,余大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姚守亮一边磕头,一边小心地观察着余从龙的脸色。
可是,这位官居二品的布政司使,已经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抿着早已不再滚烫的茶水。
端茶,送客。
于是姚守亮不敢再问,只得爬起身来,再次恭恭敬敬施礼,然后倒退着身子走出厅堂。
人虽然出来了,但还是糊涂着。
不让人才流落在外?
这是什么意思。
看来,那个陈家,一定是要走一趟的。
可是,到底是用什么态度去,余大人并没明示啊!
倘若搞错了意思,那自己这知府怕是也干到头了。
离开余从龙的府邸,姚守亮反复思忖,尤其是最后余大人说的那句话,更是翻过来覆过去咀嚼了好多次,才终于咂摸出一点滋味。
倘若流落在外,不为人知,那便是失职!
可是不管那个陈家的儿子有几分才华,既然连县试都不曾参加,这已经得算是“人才流落在外”了。
该死!
既然读书,为何不应试?
难道是读着玩的吗?
据说,京城的那位朱皇帝,这次大张旗鼓,重开科举,为的就是给新生的大明朝招揽人才。
若是真有本事,便来参加考试便是,或许就能光宗耀祖,青云直上,那不是人人都想要的么?
那个陈家的儿子,连县试都不参加,到底是什么缘故?
莫非是对父母官不满,对本官不满,对余大人不满,甚至是……对圣上不满?
嘶!
我广州府,绝不允许有这样人的存在!
要知道,作为提督学政的那位汤国公,可还没有回京呢!
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和谐的声音,再传到这位国公的耳朵里……余大人必定大大的不高兴。
余大人都不高兴了,我姚守亮这后半辈子,还想有太平日子吗?
——倘若流落在外,不为人知,那便是失职!
不为人知。
不为人知!
对了,重点就在这“不为人知”四个字上。
只要不为人知,那就一切安好!
姚守亮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终于彻底读懂了余大人的暗示。
宝安县!
他回到府衙,不敢丝毫耽搁怠慢,立刻带了几个最得力的衙役手下,离了广州府清远县,径向隔壁的宝安县而来。
一路上风尘仆仆,也不顾自己这身子骨快散了架,直接就一头撞入宝安县县衙里,把几个门口的衙役吓了一跳,但见此人官服齐整气势不凡,自然也不敢刁难,飞快地向内禀报。
不多时,宝安县县令梁潜,连官服都来不及穿,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亵衣,急匆匆来到门口,一搭眼便吓了一跳,知道是顶头上司到了。
“下官,宝安县县令梁潜,拜见知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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