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否则,不管是县令还是知府,那真是半天都干不下去!
就说前些天,知府姚守亮之所以能压住了那个气焰嚣张的张家,也并不是因为倚仗官威,而是因为广州府有更大的宗族,足以压服张家,张家屈服的不是官府的力量,而依然还是更大宗族的力量。
这就是这地方最大的规矩!
或许,也正是那个名叫陈安宅的少年,宁可放弃科举,宁可辜负一身所学,也不愿意在这里做官的原因。
要做官,就要参加科举。
要参加科举,就得先讨好当地的宗族,否则简直寸步难行。
那少年,终究还是年轻,不懂得隐忍韬光的道理,只知道一味读书,不求闻达,不曾想因为小妹的一句无心之言,惹来了灭顶之灾。
“陈仝!!”
梁潜加大了声音,郑重说道:“你就当是本官贸然插手!那么本官现在想把屋后这几亩薄田,依旧分给陈镇孙耕种!我只问你,本官身为一县父母,有没有这个资格!”
“有,当然有。”陈老太爷忽然笑了起来,打着哈哈说道:“梁大人言重了,真是言重了!您是朝廷命官,我们只是升斗小民,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您既然开了口,咱们这些穷老百姓,自然是无有不遵!”
“只不过,我们也真的是一片好意。”
“梁大人有所不知,自从陈安宅死后,陈镇孙整日里浑浑噩噩,精神恍惚,别说下地干活了,就连基本的灌溉浇田,都给耽搁了啊!”
“有道是,人误地一日,地误人一年啊!”
“咱们村里人看着,实在是着急!若是再这么耽搁下去,只怕今年的收成,就全没了,白白糟蹋了这几亩田地。”
哼!
巧言令色!
梁潜吃了个软钉子,也没气馁,冷冷道:“这个不劳你操心!从明日起,若是陈镇孙依然不能劳动,本官派衙役来,帮他几天也是无妨!你们应该知道,若是没有陈安宅,陈家村哪有后来的两成水源?于情于理,你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分。”
“哦,大人真是爱民如子,佩服佩服。”陈老太爷笑容不变,不阴不阳地说道:“可是这件事,您不需要问问陈镇孙自己么?或许他也愿意把田地交出来呢,以后每年都从村里领粮食,有什么不好。咱们都记着他的恩情,正要好好报答呢,被大人一说,倒像是我们欺负他似的。”
“其实,我早就跟村里人说,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得记得陈镇孙家里的好,别说陈镇孙了,就算那个还不到七岁的陈小女,不论走到哪里,咱们见到了,都得恭恭敬敬的,绝不会做出任何不礼貌的举动,无论如何,也得让这孩子平平安安地长大了,您说对吧?”
嘶!
这,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梁潜一眼看到,缩在墙角的陈镇孙,浑身剧烈颤抖一下,显然是被说中了最担心最恐惧的事情,就跟被针扎了一下似的,连忙叫道:“我不要田了,我自愿把田地都交给村里,反正我以后也种不了田地了,我交,我都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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