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到时候将这【知命宝镜】送你,你若是遇上什么人了,可用鉴子一照,登时便知晓对方是什么命格。”
九命道君掂了掂手中铜镜:“用这鉴子激发了命格的人,便与这器物有了命数勾连,你到时候可以用它来监察这些人,不过激发命格没甚么消耗,监察却要用到仙气,你在下界哪里找得到仙气?只能让鉴子本身缓慢积攒,用了一次,怕是要几十年后方能复用,你不必太过依赖这鉴子,只当作我送你解闷的玩意儿。”
荆雨只当九命道君要将这铜镜交到自己手中,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接,但见眼前的白玉傀儡并无递出铜镜的意思,手伸到半空便尴尬地收了回来。
“你现在是魂体,这鉴子是有实体的,你还能把它带到娘胎里不成?不用急,到时候我自然会想法子送到你手里。”
面前的白玉傀儡抬起一只手臂,那手臂忽地爆散开来,又化为无数外表花纹繁复的玉制组件,瞬间重组成了一座小型天门,将荆雨的魂体吸了进去。
如今的长生殿中便只剩下了一尊孤零零的独臂傀儡,而那傀儡莫名转头看向殿中的一处虚空,声音平淡:“万寿,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那处虚空忽地显现出淡淡波动,竟自其中跳出一位身着明黄色短袍的男童,这男童看外表也就十岁上下,颈上挂着一串银光闪闪的长命锁叮当作响。
“九命,你又在背后编排我。”那男童笑嘻嘻打趣道。
“我早知道你躲在一旁,哪里算是在背后编排?”白玉傀儡冰冷的机械声毫无波动:“怎么不出来见一见?”
“见什么?免得处出了感情,到时又死在下界。”
男童摆了摆手:“成虚、昭离死时,我可是伤心了许久。”
“我看这人像你多些,只怕又是个惫懒性子,道争道争,不争怎么成道?”
九命道君叹道:“又不是每一人都如你般是道尊亲子,成道的机缘喂到了嘴边,当初道尊甚至亲自捏出了一个小界供你转世重修……旁人哪有这样的待遇?”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这人天天算计这算计那,这布一局那落一子,东一锤子西一榔头地瞎起哄,没见你算出一个道尊境界。”
男童毫不留情道:“我看这小子随遇而安,说不得反倒无心插柳,往后成就未必比你差了。”
“我是个没背景的,不这么一路算计过来,哪有机会上桌吃饭?难不成学着你天天躺在道尊殿里睡大觉?”
九命道君话锋一转,略带忧心问道:“道尊还没消息?”
“没有!何止是我爹,其余那几位大人照样杳无音讯!”
男童没好气道:“仙界现在乱成了一锅粥,你们那几个精通筹算的道君拉个屎的功夫都要算上一算,算出什么东西了没有?每隔个几百年都有不死心的拐弯抹角过来打探消息,本道君有日子没睡过囫囵觉了!”
“事关性命,哪能不上心。”
九命道君无奈:“那几位大人便是道君渡劫的保命符,如今保命符没了消息,自然一个个都慌了,也难怪这一纪元才刚起了个头,各大仙选殿便为了争抢更多名额狗脑子都打出来了,这是怕相熟的道尊一去不回,都想养出个新靠山呢!”
“所以才说是一群没出息的,当年成道的心气半点也没留得下来!有本事自己证尊,何须再仰他人鼻息?”男童哼哼道。
“你有出息,你这个纪元能证尊?”九命道君盯着男童不住冷笑。
“我觉得我能。”
男童挺了挺胸,摸了摸颈项间的长命锁:“九命,你且看着吧,说不得便是这几年的事情……”
“你接着回道尊殿睡觉罢!”
九命道君摇了摇头:“我万年前在几处小界随手落了几个闲子,如今得去瞅瞅有没有成气候的……若有道尊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随后天光照彻,光芒渐熄后,白玉傀儡消失不见。
“臭棋篓子……”
男童伸了个懒腰,干脆四仰八叉地躺在了长生殿的地板上,自言自语道:
“我昨夜梦到自己成就道尊,当时用的是什么法子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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