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只是将我养成了一个纨绔,便是真成了什么丧心病狂的恶人,不还是个肉体凡胎?”
赵元晨脸色愈发苍白起来:“怨怼也好、嫉妒也罢,元曦引气入体,自有灵觉;又兼修炼体,法躯坚韧……我纵是蒙了心,要暗害自家妹妹,都不知晓该用什么法子!”
“舅爷爷,许是你觉得,奶奶未必作此想法,可当年我未曾测出了灵根,为何她干脆不再看顾我了?”
“旁人只觉得是元曦前途远大,用不上我这个原本定下的配种工具,现在想来,未必没有奶奶的良苦用心。”
“我与元曦一母同胞所生,先天智慧再差能差到哪去?奶奶不愿教我,恰是不想让我太聪明,不想让我万事想得太透!”
“说白了,现今这个世道,凡人越是胸有丘壑,活得越不爽利!”
“看看奶奶这辈子活成了什么样子?她老人家最后的那几年,整个人阴沉得如同地府来的阴差,我每次经过奶奶的卧房,都要打几个寒颤……”
“纵使机关算尽,修士不管不顾,一道术法打过来,还不是万事皆休了……”
“倒不如干脆糊涂一些,这辈子糊弄着也就过去了。”
赵元晨这十年来通读不少警世通言、俗世经典,大多是荆雨暗中安排,希冀着这个外甥孙子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来,无奈效果不佳,但终究是读进去了一点儿,如今对世情人心倒是有了一分半厘的长进,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赵元晨站起了身,忍不住流下泪来:
“舅爷爷,你与元曦这些年来时常暗中帮扶鞭策,我岂能不知?只是元晨宁愿鲁钝,总是装着不知。”
“凡人绘符一年一枚灵石,组装傀儡一年一枚灵石又三十枚灵钱,为灵植夫翻土一年五十枚灵钱……舅爷爷炼一炉筑基丹能赚多少灵石?”
“逍遥仙城的练气士说起玄镜居的赵元曦,总是要竖起一根大拇指,口中恭敬称一声【元曦仙子】,都说妹妹将来筑基道途有望,有幸进的货色暗地里已经称呼‘大人’了!”
“说起我这个凡俗兄长,玄镜居的门房,只是撇了撇嘴,道一声烂泥扶不上墙罢了。”
“我倒想问问,便是烂泥扶上了墙又如何呢?不还是一滩烂泥……”
“早年我羡慕元曦,是羡慕修士的威风,羡慕对凡人、对低阶修士生杀予夺的权力。”
“如今我还是羡慕元曦,只因她有那一道灵根!但并非是因着灵根能入仙途,而是有了灵根,这辈子就有了个由头,闷头去做一件事情。”
“哪怕是最低档次的灵根罢,一生碌碌无为,修为只是在练气三层原地打转儿,或是勤勉些、运气好些,能冲上练气九层,买一粒废品筑基丹,试着冲一冲筑基,最后筑基失败丹田炸碎,死了拉倒。”
“那不也是扎扎实实活了一辈子?”
“可若是没有这一道灵根,这辈子都只是个凡人,要么养育几个后嗣,将希望全押在子女身上;要么浑浑噩噩过着,做什么事情都使不上力气!”
“舅爷爷,元晨早年还愿去花坊买醉,近些年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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