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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乐得笑开了花,当即应了下来,只有轻烟嘴角蜿蜒上一丝嘲讽的弧度。
一夜之间,新上任的县老爷一掷千金只为与燕春楼花魁娘子共度春宵的风流逸事就传遍了章台县。
关上房门后,轻烟背对着柳相,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静的落针可闻。
楼下的欢歌笑语透过门缝钻进来,柳相嘶哑着嗓音终于唤出了口。
“蔓蔓。”
轻烟睫毛抖了抖,却是转过身来嫣然巧笑。
“大人可是喝醉酒了,您出价要的是轻烟,怎么还叫错名儿了呢?”
看着她故作风尘的样子,柳相心头酸涩,只觉喉咙里像是卡着石头,紧窒得说不出话来。
轻烟却是娇笑着步步逼近,柔嫩的玉手搭上他的肩膀,绣着海棠的胸脯若有似无的贴在他身上,她抬起如水的眼眸,吐息如兰。
“大人,你身上可真暖和,抱抱我可好?”
柳相没有动作,轻烟又往他怀里贴近了几分,“大人,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花了那么多银两,今晚轻烟必不会叫你失望,定然让你飘飘欲仙,魂销玉醉……”
轻烟一边说着露骨的话语,一边将手探向柳相的腰间。
“够了!”
柳相低声制止,抓住轻烟不安分的双手,将她推离开自己的身前,“蔓蔓……”
轻烟笑着抬起头,原本含情脉脉的双眼透着冰冻三尺的冷意。
“怎么,大人就会这一句吗?我记得大人以前可是才高八斗,诗文风流啊。”
柳相没说话,握住她手腕的手却在隐隐颤抖。
“柳相,你既已投井下石,前途无量,又来这里假惺惺的作什么,来看我如今有多么下贱不堪吗?”
“不,”
柳相解释着,“我是来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
轻烟扬唇讥讽,“大人怎么糊涂了,轻烟是罪臣之女,是圣旨赐贬的官妓,不可赎身,不可私逃,这一辈子都脱不了贱籍,只能老死在这燕春楼里,永不见天日……”
不等轻烟说完,柳相突然开口打断她——
“我娶你。”
柳相没有丝毫犹豫,他坚定的说着,“我娶你,是三书六聘,明媒正娶。除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哪怕脱了这身官服。”
轻烟怔住,她看着眼前神色诚恳的柳相,一时竟有些动摇。
“蔓蔓,你不是一直想去北边看雪吗?我们可以离开这里,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你,只要你愿意,我会用我的命来保护你,再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柳相无比珍重的说着,轻烟垂下头来像是在认真思考,片刻后却是忍不住嗤笑出声。
“柳相,你柳家门第太深,我轻烟太薄入不了你柳家的大门。”
她的笑容太过凄切,眼底的悲凉掺杂着悔恨之意渐渐浮漫出来。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是这样一位玩弄人心的高手。难道你敢发誓那一日你不在府中,对黎家发生的事概不知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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