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取悦老县令,也会过来踩上两脚,哪个踩的多了,还能得到赏钱。
最后有一个拿杯子砸在了他的嘴角,可是一下子得了个白玉镯。
江晟满心的不服和愤怒,在这拳打脚踢中缓缓被压抑住,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理智。
他这才明白,为何表面简单的税收二字会这样艰难,百姓叫苦,有钱的官却还要处处偷漏,之前只要漏了一次,再想要要回来可就难了,尤其是国公这样的老门第,或者是这县令这样的老官,他们所漏交的钱,都是几十年前朝廷动荡时能漏就漏的,朝廷稳固之后,再查出来这些账目,也不能有太清晰明确的证据,毕竟都是多年前的事情,谁说的清楚?
陈年旧账,最是难要。
他这日子觉得自己前途一片灰暗,重新立起江家的门第,难上加难,丧气回家之时,却又看到江蕴的喜事将近,一时间百感交集。
他想毁了江蕴,又觉的没能力,想杀了江蕴,又觉得二姐依旧出家,他身为她的亲弟弟,手上沾血实在不宜,奇怪的是,居然还有一瞬间觉得就让江蕴好好的过着吧,横竖这世上就这两个沾亲带故的姐姐,沉在过去仇恨里只会反复煎熬。
就这样,他看了许久,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境。
他不想相信,半个月后这洛阳城会是怎样的热闹,而那时,自己会不会已经因为这个差事太过得罪人而被打的半死不活了。
油灯下,江晟给自己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无力的躺到草榻上。
一夜未眠,次日天不亮,他就起身。
不是急着去要账,而是又往山上去了。
他心中乱的不像话,觉得哪哪都没有盼头,有焦虑的紧,就只能去见见佛,或是与江晗聊上一聊。
倒也不是江晗现在能有多会开解人心,只是实在也没别的去处了。
午时,江晟到了。
江晗见他第一眼,就觉得眼睛泛湿。
“这么伤成这样?”
江晗也是这段时间见江晟这般,才有了心疼亲人的感觉,过去,她只有被心疼的份。
有了这般心疼的感觉,她像是大了不少,也懂了更多,整个人完全褪去过去的幼稚毛躁。
她细心给江晟处理,嘴里不断问他是为何伤去,只是江晟一直不愿意开口。
他沉默许久之后,张口的第一句话不是说明伤势的来源,而是道:“二姐,她要成婚了。”
“谁?”
“她。”
江晟第二遍说时,江晗也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他还是不愿意再喊江蕴为姐姐,那声大姐对他来说如鲠在喉。
江晗算了算日子,道:“五月成婚?是好日子,你特地回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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