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身子靠近,拽起穆鸢没有扎针的手。
“给我听着,这婚是我想离,不是你。你自己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少给我装模作样,玩欲擒故纵那一套。”
他一字一句。
说话时嘴角看似带着笑。
实则每句话都叫人刺骨寒冽。
穆鸢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跟他对话总是那么费劲,她实在有点累。
两人身体的距离拉近,从厉铖野这里看过去,面前的女人面上瞧着娇软温婉,眼底却格外倔强。
视线稍微不经意。
就能看见她衣领下的痕迹。
像雪地里绽放的点点红梅。
惹人遐想。
厉铖野觉得嘴巴有些干,他冷漠甩开她手,拿起床边另外一瓶没开封的水,捏开喝了两口。
“既然醒了,自己待着吧。”
“离婚协议书明早赵昆会送过来,签完字给他就行,自己说了愿意离,就别耍花样。”
穆鸢别开视线,不再看他:“嗯。”
她面色还有些虚弱,动作轻轻理了理被子,安静躺了下去,沉默看着窗外。
厉铖野看她那样,不耐烦地提醒道:“护工明早才来,药水没了自己叫医生。”
“嗯。”
“别死在医院,老子不想有案底。”厉铖野最后丢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陷入寂静。
穆鸢手臂枕着自己脑袋,看着窗外无边无际的黑夜,晚风吹过窗帘,刹那间孤独感涌上心头,她心口泛酸,泪水险些掉下来。
她连忙用被角胡乱擦去。
固执忍住泪意。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她反复用这三个字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不必埋怨,不必苛责,都是自己选的路,走得完就走,走不完就转弯。
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样,穆鸢一个人在医院度过了孤独的一晚。
……
翌日清晨。
穆鸢刚醒,老太太和曲蔓来了。
昨晚厉铖野跟他们所有人说了,不止是他想离婚,穆鸢也想。
因为在饭菜里面加了那种药,导致穆鸢大晚上直接进了医院,这事确实不在老太太的预料范围之内。
穆鸢被折腾成这样,心灰意冷也正常。
但离婚绝对不允许。
主要她问了大师,不能随便换人。
“鸢鸢,昨天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奶奶跟你说声抱歉。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磨合磨合感情,没想到铖野那臭小子这么没轻没重。”
老太太语气诚恳,坐在病床边,拉着穆鸢的手。
难得的轻声细语,慈祥满面。
曲蔓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穆鸢面色平静,嘴角浅浅挂着笑:“奶奶,您找别人吧。”
“协议结婚原本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协议,现在却弄得是我趋炎附势,攀龙附凤。”
“厉总也很讨厌我,我实在累了,既然他想离婚,那就离吧。”
老太太顿时有些慌神:“怎么能说离就离,说好要给我生个孙子的。铖野那个臭小子,我让你公公收拾他。”
穆鸢轻轻推开老太太握着她的手:“奶奶,您觉得有些事情,单单只是厉铖野的问题吗?”
她看着老太太的眼睛,语气乖巧又平静。
老太太愣了一下。
这时门被推开,厉铖野和赵昆出现,男人看着面色有些愕然的老太太:“某些人总算说了句对的话。”
他视线幽幽落在穆鸢身上。
还知道有些事情不单单是他的问题。
厉铖野走过来,拿出新的离婚协议书,放在穆鸢面前:“签字。”
老太太立马站起身子,脸上慈祥瞬间消失,瞪着一上来就说要离婚的厉铖野:“你敢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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