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鹤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这一顿,不知要给这酒楼打多少年的工才能赎身。但想到离岛之时云玲不顾安危去找自己,自己就算在广州安家落户舍身还债,也是值得的。
顾飞舟进了那大酒楼,就和回家一样,大摇大摆地上楼坐进了雅间。
苏天鹤哭笑不得地跟在后面,想象着一会儿会账时他拿不出一文钱时的窘境。
他甚至在心中试着念叨着:我说神明啊神明,能借点钱吗?
没有回答。
当然没有回答,神明又不管铸币。
“两位小郎君要点些什么?”雅间自有佳人服侍斟茶倒水。那佳人见到顾飞舟的玉面公子打扮,知道来了大生意,当下笑开了花。
“金齑玉鲙、红羊枝杖、乳酿鱼、樱桃毕罗,统统上来。”
“看这位小郎君器宇不凡,果真是见过大世面的。你说的这些,本店虽然都有,但既来了岭南,不吃些我们的特产,岂不是过宝山却空手而归?”
“那你说说,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
“我们这有姜子牙出征、蔡邕抚琴等等名菜,名字又好听,入口又好吃!”
“这些名字听着稀奇古怪,都很好吃吗?”顾飞舟问。
“这些菜品,出了五岭之南,就连当今圣人天子也难吃到!”
“如此甚好,那我便全要了!”
“小郎君真是靓绝岭南!奴家去去就来!”
“慢着,有菜无酒,岂不可惜?你们这都有什么酒,葡萄酒、甘蔗酒、龙膏酒、槟榔酒、椰花酒、三勒浆,越州的女儿红、郢州的富水、乌程的若下、荥阳的土窟春、富平的石冻春、剑南的烧春,可都有吗?”
“小郎君小小年纪便见识不凡,本店的灵溪、博罗,俱是岭南醉仙人的最爱,小郎君要试试吗?”
“一样一坛!”
苏天鹤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不一会儿,第一道菜便端了上来。
“小郎君,这一道叫做‘醉宿渔舟不觉寒’,你猜猜这是什么?”那佳人眼中只有顾飞舟,苏天鹤几次想要打断她,她都熟视无睹。
“这难不倒我,我吃遍江南道时,没少吃蟹!”
“没错!”
那膏蟹壳中流黄满满,蘸上醋、蒜、姜,和着一小碟细面,当真是鲜到了极致。
“这一道,是‘姜子牙出征。’小郎君能猜到吗?”
“这看上去很像是‘鸮’的肉,鸮又形似鹰隼,啊,我知道了!这典故来自诗里的‘维师尚父,时维鹰扬。’”
所谓的“鸮”,其实就是猫头鹰。鸮肉炙烤之后,佐以波斯香料,当真美味无匹。
“没错!”佳人笑得更开心了,“这一道,叫做‘蔡邕抚琴!’”
“这是……野象鼻子?”
“哈哈,小郎君真天才也!”
那象鼻子确是岭南潮州、循州的独特美味,被炭烤足了火候之后的象鼻像是个焦尾琴一般,所以冠以此名。
顾飞舟入口之后,不由得大赞其肉质肥脆不腻。
“这一道汤‘渴饮珠江水,饥喘白云月’,小郎君一定猜不出!”
“这是……”顾飞舟果然猜了半天,抓耳挠腮也毫无结果。
“哈哈!原来还真有小郎君猜不到的。这叫做‘圣齑’,乃是水牛胃中尚未消化的草料,混合盐酪姜桂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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