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里走出一个佝偻得有些夸张的老头,提着油灯四下看了看,才颤颤巍巍地回到房中。
“顾郎君,顾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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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顾飞舟是在吕府的客厅门口石阶上被叫醒的。
“苏天鹤他们回来了吗?”
“没有。”小野菜将他扶起,贴心道,“顾郎君,你去屋里歇息吧,我给你铺好床了。”
顾飞舟摇摇头,站起身来。他昨晚几乎要找遍了这小小的福州城,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回来时,坐在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转眼便睡着了。
“那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必了。”顾飞舟一夜没有好眠,头脑发胀。但他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这种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让他不得不保持清醒。
很快,他发现吕府进进出出的人开始变多,一些仆人准备了车驾,捆了如山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不知要拿到哪里去变卖。
顾飞舟追上去问道:“郎君,你们这是要把吕家卖空吗?”
那赶车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急着赶路,不屑回答。
顾飞舟无奈,只得拦下一名跟随车后的小厮,问道:“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做什么?少公子的案子今日就要开审了,吕老爷决定变卖家资,给少公子赎回一条命来。”
顾飞舟一时有些恍惚,远远没料到事情竟然进展地如此之快,才隔了一日,便要开审。看来那薛家这半天来也私下做了不少活动。
“小野菜,你还记得那些案卷都写了什么吗?”
“顾郎君,我已经都默写出来啦,这就给你取来。”
顾飞舟拿了小野菜默写出的错字连篇的案卷,便出了吕府。刚一出门,便见十字街口的告示墙边围了几层行人,不知在议论着什么。他凑上前看去,竟是份《江南杂报》,内容无非是近十日来的最新新闻。其中最受议论的,要数那十八国江南斗宝的消息。原来由于近来州县形势不佳,鬼门大开,那富商特地改了赛程,原定小暑才开赛的大会,竟提前到了明日,场地更是离奇之甚,竟然设在了夹城之外的屏山之上。
顾飞舟心中大急,正要离开,又一条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仔细看过,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便不再停留,展开轻功,直奔县廨而去。
大堂之中,县令已然升堂,老不良帅将吕游云押了上来。那吕游云虽然没受什么酷刑,但这两日以来,已然憔悴地如同过了两年。
“犯人可曾招供?”县令哈欠连天地问道。
“回禀大人,嫌犯吕游云,福州本地人。他坚称自己是冤枉的,说自己案发当日,并未出门。”
“可有人证?”
“只有其家人可以证明。”
县令摇头道:“唐律有云:同居相为隐。他的家人算不得证人。”转而又问吕游云:“你认得薛氏吗?”
“认得。薛家人常来我家买画,一来二去,有些相识的。他阿兄薛忠,还问我讨过我家的《山海经图志》呢。”
县令又打了个大哈欠,转而问一旁的司法参军:“那薛忠便是催本县快审快判之人吗?”
“正是,薛忠是薛家长子。”司法参军道。
“叫他上来。”
“传薛忠!”
薛忠昂首进堂,怒视着吕游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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