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的?”
她以为他饿了,环望了一阵子,看到了佛坛上的贡品,对他说道:“我知道了,你今天的进食时间到了,去把上面的吃了吧,这样的话,你正好今天不用自己做饭。”
看似非常善解人意的一句话,让他又咬牙切齿了起来:“我不吃素!”
“挑食不是好习惯。”
她跳了下来,把他推到了一边:“你去吧,我看着你吃,不用担心有人发现你。”
“……”
宿傩木然地走上了祭坛。
早晚要把这女人的骨头都给吃了!
露子独自踱步在街道上,旁边的房屋开着小窗,透着昏黄的烛光,一个戴着头巾的妇人正在桌前不知道干什么。
桌旁的木制小床上,一个小婴儿正酣睡着,小嘴里不知觉地流着口水,妇人踩着踏板,轻轻摇晃摇晃,嘴里轻哼着温柔的摇篮曲。
露子看着她熟练地穿针引线,似乎是在缝补衣裳。
妇人似有所感,跟她对视了一眼,蓦地摆出了个友善的笑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吵醒边上熟睡的孩子。
她的丈夫拉了帘子进来,给她送来了斋饭,甜蜜的笑容让快要烧尽的灯草都要回生了起来。
“……”
为什么?那样的感情是什么?
露子捂着心口,感受着这股陌生的暖意,心中充满了疑惑。
跟她上次碰到的女人,为什么不一样?
妇人向丈夫指了指窗外,却发现,外面那道天人般的身姿已经不见了。
……
等宿傩偷吃完贡品,才发现这个说好在旁边等待的女人抛下他自己回去了。
“喂,露子——”
他踏进大殿,静坐在床榻上的少女表情愣愣的,还在陷入着沉思里。
那呆滞的表情比平日冷冰冰的样子,无端多了几分娇憨和可爱。
他本来“兴师问罪”的气势一下子就莫名消下去了。
宿傩注意到她手里攥着的白色布匹。
“你在干什么?”
她回神,眼神重新聚焦到他的身上:“宿傩。”
“你回来了,吃饱了吗?”
宿傩脸黑了黑:“没有。”
少女起身正要说话,外披的羽织却不经意地滑落。
凝脂的玉肌,新雪的容颜,宛如出尘的仙子,但腰际还未消散的指痕却将这一尘不染的身躯染上了几分引人遐思的旖旎。
那四只猩红的眼瞳下意识投来灼灼的视线,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又来了,这股发馋的香气。
两人俱是一愣。
“……你那是什么眼神。”她面色古怪地拾起羽织,却被他抢先一步夺了过去。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颈边,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冷淡地退后几步。
“……这种事情,我没感觉到快乐。”
意志濒临崩溃的野兽发出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再给一次机会。”
大殿的烛火很快就熄灭了。
天色渐亮,日光透在地板上,雪色的眼睫颤了颤,犹如禽鸟飞离的花枝,少女茫然地睁开眼睛。
身上很干净,也很干燥。
宿傩出门了,应该是自己在做狗粮吃。
床头上正放着一个大箱子,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裳唐衣,樱粉到白的渐变色,像极了那日庭前舞剑,青梅煮酒时,白衣沾染上樱花雨的样子。
【裳唐衣:贵族女性所着服饰,后世十二单的起源,受种花文化影响,唐风色彩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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