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马蹄踩着地上的矮草,风吹开了额前的丝滑刘海,等来到高高的山脊,远远起伏的山岭将云彩染成朦胧的黑灰,亚赫拉失望地眺望了一会儿,刚准备回到部落,一阵马声响起,帕图斯骑马来到妹妹身边调侃道,“你是在思念远方的亲人吗?”
亚赫拉举起鞭子佯装要打道,“你没挨过我的鞭子吗?”
帕图斯转身骑马跑下山脊,并大声喊道,“沼泽人很远,因为在山那边,沼泽人也很近,因为在你心里!”
听着哥哥的笑声,亚赫拉皱着眉头又看看远方,心里烦躁地回到了部落。
十几天的省亲时间眨眼即过,骄阳挂在天上,几十辆装点彩条的罩棚马车停在部落中央,垂着红色璎珞的马懒洋洋打着响鼻。
一些乌坎那斯人抱着毛毯、桌椅、棚帐往车上扔,亚赫拉来回走着喊道,“都往上装,有什么装什么,别忘了药粉和火签,还有那些从白皮人那得来的铁锅、麻布、靴子,弦蜡......”
巡查回来的帕图斯跳下马,来到车队前看看正往上装几顶帐篷的族人,忙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族人们不敢吱声,偷偷朝正抱着斥不台的黑檀木几往车上放的亚赫拉努努嘴。
帕图斯无奈地摇摇头来到妹妹身边,笑着道,“你是要把咱们杜酷儿整个部落都搬到沼泽地吗?”
亚赫拉用绳索紧勒捆绑着马车上的货物,又擦擦额头的汗珠,叉着腰道,“可惜枯孤岛没有那么大的草场!”
而不远处的护卫查克达抱着胳膊,走近打量着这满载的车队道,“披红挂绿,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嫁妆?太惹眼当心被白皮人再抢回去。”
亚赫拉不理会这两个看客,跳上马喊道,“准备好了,出发!”
帕图斯急忙拦住妹妹的马说道,“哎哎哎,你才回来几天!”
亚赫拉调转马头道,“对,已经看过你们了,我要回去,免得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在枯孤岛乘机作乱!”
看着妹妹火急火燎的模样,帕图斯无奈道,“后天我陪父亲去鲁曼达大会,如果你实在着急回婆家,那就先走吧!”
亚赫拉一把拉住缰绳,回头盯着哥哥帕图斯道,“要举办鲁曼达?我怎么不知道?”
帕图斯叹口气道,“你的魂儿早就飞到沼泽去了!”
旁边的查克达点点头道,“巴哈已经把几个亲近部族都召集好,北边那几个部落和曼丁人应该不敢来捣乱!”
亚赫拉凝眉思索片刻,有些不耐烦地跳下马道,“烦死了,鲁曼达又得十几天。”
帕图斯越发不解地凑近妹妹道,“你怎么了?真想要在沼泽待一辈子?”
亚赫拉躲闪着哥哥的眼神,边检查那些马车绳索边假装若无其事道,“因为那里的人不惧怕我,而且需要我,况且他们现在正在危难之中,我得说话算话,主要是...”
看着妹妹不停编排理由的模样,帕图斯竟有些眼眶湿润地打断道,“可能咱们以后见一面也难了。”
亚赫拉依旧假装忙碌,头也不回道,“我又不是要嫁给他,只是想帮助他们学会些技能,治疗伤口和缝制衣服什么的,弄好了我就回来,而且现在他们的确大难临头,我不能自己躲开。”
“尹更斯湖是个好地方,有些人以前是打死也不去,现在是枪林箭雨也要往里闯!”查克达逗趣道。
帕图斯眼神中流露出宠溺地走近妹妹亚赫拉,低声道,“你不要心急,这次鲁曼达大会我和父亲只去露个面,当天便返回,不会在那里过夜!”
亚赫拉惊愕地打量着帕图斯的玄秘表情道,“为什么?”
帕图斯苦笑道,“男人的事女娃娃少打听!”
“那就好,别一醉好几天!”亚赫拉娇羞地情不自禁扭动身体,嘴里也是嘀嘀咕咕撒娇暗骂着。
几天漫长的煎熬,鲁曼达大会的日子终于到来,凌晨的天边亮起青白,亚赫拉早已站到嘈杂的帐篷外张望,而部落的上千勇士也穿着崭新的牛皮甲、披挂彩条骑上了战马上。
贴身护卫查克达在胡子上扎上了红布条,又将指头放进嘴里打了几个尖利呼哨,旋即举着面黄色旗子大声喊道,“杜酷儿部族的勇士们,今年鲁曼达所有彩头都是我们的!”族人们开始躁动地尖叫挥舞马鞭。
穿着菱纹长袍的斥不台走出大帐,腰里挂着镶满宝石的厄姆尼弯刀,向大帐前待命的人们点点头,又骑上马道,“鲁曼达,鲁曼达!”
杜酷儿骑兵顿时簇拥着斥不台离开部落,松了口气的亚赫拉回到帐篷,正准备收拾东西,角落里的波潵琉头颅突然道,“你怎么不去?”
亚赫拉懊恼地盘腿坐在地上,整理着自己的几件绣花皮袍抱怨道,“我父亲让我看守部落,其实就是怕我去了惹是非,弄的我好像是只疯狗,枯孤岛上的人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那是因为枯孤岛上的人对你还不了解哩!”波潵琉头颅坏笑着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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