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飞雪在控兽咒的强行催动命令下迈着蹒跚的步伐艰难爬上骨桥,一上去,随着咒文命令的结束,他整个人都虚脱地摔倒在了桥上。
一旁一直等着的鬼面人粗暴地踢了一下躺在桥上的人,厉声说:“起来,没用的下贱畜生,难不成还要老子扛你回去?”
飞雪的手指尖动了动,却实在是没力气了。
过去几天修炼吸收的灵气被全部吸干,身体又沉又冷,但皮肤上灼热的疼痛感还在,绵密地折磨着神经。
不仅如此,因为在灵力耗尽时又多待了一会儿,飞雪浑身的皮肤都被烤的裂开一道道皲裂血痕,但似乎因为控兽咒的原因,缓慢自动恢复的灵力第一时间被用来维持化形,而不是修复受伤的躯体。
“喂,别磨蹭!我知道你们妖族恢复能力好得很,别装模作样了,赶紧起来。”
背上又挨了一脚,飞雪闷哼了一声,尝试着爬了几次还是没成功,目光里,另一个一直没出声的鬼面人走到身边蹲下。
下一秒头皮传来撕扯的痛,飞雪就感到自己被揪着头发强行仰起头来,还没看清那人的脸,脸上就又挨了一巴掌,他整个人一下子就被打得摔倒在另一边。
“哎别打脸!万一给看出来了……”
“行吧,反正祭典一过这只妖兽就要归二殿管了,到时候再好好玩。”
“喂,你还有符的吧,赶紧用一张把它带回去交差了。”
飞雪听见鬼面人啧得一声,又听见锁链落地的声音,然后两只手腕上的镣铐被拴上链子。
“浪费什么符,拖回去算了。”
……
稍晚,凌谓沉着脸推开了软禁飞雪房间的门,黑暗的房内没有点灯,但有一双明亮发光的眼睛看了过来。
“怎不点灯?”
凌谓缓步进门,身后的鬼面小厮识相地进入屋内将灯火点上,明亮光芒亮起,看清飞雪脸的一瞬,凌谓嘴角一贯的笑容一僵,周围散出一股森寒的修士威压。
凌谓嘴上依旧挂着笑容,眼眸眉梢却透着股冷,说出的话也不似寻常一般语调起伏:“二殿主让人把你带去了哪儿?”
“哪儿?这我倒是不清楚。”飞雪在光中的脸上满是血痕,眼角淤青,嘴角还有伤痕,听见凌谓这么问,抬起手腕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睁大眼睛道:“啊,你在生气?”
凌谓看着飞雪故意露出的被磨破的手腕,没有再笑了。
飞雪盯着凌谓脸上的表情,将手收回放在膝上,淡淡地问:“二殿主是谁?”
凌谓叹了一口气,接过小厮手里的食盒后把人都叫走,来到旁边的桌前说道:“我猜你损耗甚大,先来吃点东西。”
飞雪没动,一是还手软脚软,二是的确不太想动。好在凌谓很快明白了飞雪的心思,无奈地笑了一下,挥挥手将桌子凳子搬到了飞雪面前。
“吃东西总能吃吧?需不需要喂?”凌谓亲自将食盒里的两盘菜抬了出来,调侃道。
飞雪直接放出白雾连食物带盘吞了。吞完后就发现竟然只是普通食物,灵气都没多少。
凌谓愣了一下,有点好笑地道:“给你解馋的……你吃这么快做什么?话说你用这种吞噬的办法能尝到味吗?”
“……你用两盘菜就想来道歉了?真的食物呢?”飞雪瞪了凌谓一眼,紧接着眼神又向门外看了看,并没像前几日一样看见罪犯一样的人。
凌谓轻笑,抬起手腕来,宽大的袖子里缓缓爬出来一条雪白的小蛇,小蛇盘在凌谓手上,紧接着嘴巴大张,从蛇嘴里吐出一颗莹白圆润的珠子。
“这叫含珠,一种御兽宗驯养的蛇,平日里都以灵泉灵物喂食,体内会结成假丹。这只小蛇我喂了百年,这颗珠子也是用至少二品的灵物喂出来的,算我没照顾好你,给你赔罪了。”
凌谓的态度很好,飞雪从容地接过珠子服下。
确实是个好东西,飞雪服下片刻就感觉有充盈的灵力就散入全身,甚至还有着恢复滋养的功效,不一会儿就将皮外伤治愈大半。
凌谓一直耐心等着,等到飞雪重新睁眼后才说道:“怎样?我对你好的吧。”
“嗯。”飞雪点头,毕竟也受了赔礼,心头的怒消了不少,愿意和凌谓好好说话聊聊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今日冒出来的二殿是有多厉害,敢违抗岛主的命令?”
飞雪于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在我被抓走的时候,你去干什么了?”
凌谓脸上的轻松笑意收敛了很多,他坐的凳子没有扶手靠背,两手就只搁在膝盖上,身上华服掩不住一股沉静却压抑的气息。只听面前这个男人缓声道:“我被鸱夫人请去了。你应该也能猜到我的处境,毕竟是新来的,岛主虽然认同了我,但不代表他的手下也会任由我来与他们争权。”
“鸱夫人?”飞雪问:“她不是心头大患已除,找你又是做什么。”
那天飞雪从兔妖侍女口里探出了不少消息,其中一个便是鸱夫人和狐狸的纠葛,他们都曾经是前一任三殿主的手下,后来合力谋杀了三殿主后,鸱夫人就打算过河拆桥。
“鸱夫人怀疑你背后搞小动作了?”飞雪默默运转着体内灵力治疗着身上其他的伤口,冲凌谓飞去幸灾乐祸地一眼。
凌谓挑眉,探究地看了过来:“你知道的不少啊,谁与你说的?”
“猜的。”飞雪学了一副凌谓曾经对他用过的,一脸我不告诉你你又能怎样的神情。
灯火明暗,沉闷的地下房间内白发俊美的男人被柔和了身上锋锐的线条,看上去极其无害,欺骗引诱着上钩的猎物。
凌谓被飞雪故意挑衅也没生气,倒是直接明说道:“不过都是些花天酒地的事罢了,目的是为了帮二殿主调虎离山,好给你一个下马威。”
飞雪听完淡淡地冷笑了一下,侧身靠上软榻,然后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下:“我今日差点儿就被融在那里了。”
凌谓挥了挥手,将之前摆过来吃饭的桌子挪回原位,对飞雪解释道:“那看来他们将你带去的地方是血渊最底层。岛上传言,玄灵岛之下有渊海,渊海可以融化万物,那一层充斥着渊海上蒸腾出的气,既是刑牢,也是祭祀之所。”
凌谓语意不明地道:“我也只是从别处听说,这一层在岛上只有岛主和二殿主可以去。”
飞雪倒不觉得此事有多大“荣幸”,但听完后仍有不解,于是发问:“祭祀什么?”
“祭玄灵岛。”凌谓说道:“听说岛上自古以来都有祭祀的传统,要以一百生灵祭祀渊海。”
飞雪闻言想起来了鬼面人的话,神情一动:“祭祀就在最近?”
“五日后。”凌谓坦言:“祭祀之日是个好日子。我需要你的帮助,飞雪。”
飞雪顿时明白了今日为什么凌谓这么不敷衍给自己解释这么多。
“你要做什么?”
凌谓碧绿的眼睛沉静,缓缓道:“我要……捧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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