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失去意识,再醒来已经在医院了。
幸好那时他未成年,学校和医院都联系了他的监护人。
郁成坤来医院给他缴了住院费。
两千块钱不到,郁加一周零花钱都不止这个数,但郁成坤在病房骂了他半小时,说他是个赔钱货。
那时在病中,郁成坤的谩骂在他听来只有吵。
比起难过失望,他当时想的更多的是:我终于可以吃一顿饱饭了。
同病房的病友都吐槽病号饭难吃,他们的家属会在家做好饭送过来。
郁成坤就第一天缴费的时候来过。
郁知没有这种会给他做饭送饭,陪床照顾的家属。
听病友说病号饭难吃的时候,郁知一度怀疑自己味觉出了问题。
这不挺好吃的吗?
有盐有味,比冷馒头好吃多了。
活到现在,郁知感受到的痛苦,除了饥饿和仅有的一次肠胃炎,其余都是精神层面上的。
身体上的痛苦,他感受得并不多。
都说人生的分水岭是羊水。
那孟应年肯定算一等一的投胎了。
首富之家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自诞生起就注定一生富贵无极。
家世样貌皆是优越,信息素也是极其稀有的s级。
可孟应年却饱受身体上的痛苦。
连他这样平平无奇的beta也比孟应年幸运。
说来奇怪。
此时此刻,他居然希望孟应年无病无灾,幸福到底。
明明他都没有期盼过自己如此。
郁知深呼一口气,泪意被强行压下去。
他没有期盼过,可能不是代表他不想要。
而是他觉得这份期盼无法实现,是一种多余的奢望。
孟应年跟他不一样。
孟应年本该如此。
余宁查看好伤口,对孟应年说:“二少爷,这道伤口太深了,需要缝针。”
孟应年身上有这么一道骇人的伤口,他本人眉头都没皱一下,完全不上心,只一瞬不瞬盯着郁知看。
比起这道伤口,他更在意郁知会不会走。
“你看着处理。”孟应年看都没看余宁一眼,淡声回答。
郁知比孟应年关心多了。
他一脸担忧问余宁:“能打麻药吗?”
他自己是没缝过针,可是一想到要用针要在伤口周围穿来穿去……嘶,绝对痛得要命!
孟应年已经很痛了,郁知不想让他再痛。
余宁点点头:“当然可以。”
郁知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余宁先给孟应年做了局部麻醉。
等麻醉起效,余宁戴上医用手套和口罩,消毒完毕后,开始给孟应年的伤口进行缝合。
每一针刺进去,郁知的眉头都会紧拧一下。
偏偏郁知还像母鸡护小鸡仔似的,挡着孟应年的眼睛,不让他瞧。
同时嘴里还轻哄着:“快好了,快好了。”
“吹一吹,痛痛飞。”
孟应年被他的童言童语逗笑。
心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泛起一阵又一阵暖意。
孟应年用右手捂住郁知的眼睛,反过来安抚他:“知知,我不痛。”
“别看了,一会儿就弄好了。”
beta浓密翘长的睫毛在alpha掌心轻扫,带来一丝丝痒意。
孟应年蜷蜷手指,正想说点什么逗郁知笑一笑,转移他的注意力。
忽然,有水珠落在掌心。
孟应年怔了怔,慢慢放下手。
郁知的眼眶泪水充盈,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流。
他的鼻尖和眼周哭得通红。
“骗人。”
郁知声音哽咽。
他心疼孟应年受罪,气自己没办法帮忙分担。
“皮开肉绽,怎么会不痛……”
郁知背过身抹泪。
眼泪却像泄洪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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