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听完前台的介绍,下意识冒出一个念头。
——这律师,听起来很贵的样子。
郁知扫了眼放在前台桌子上的价目表。
法律咨询按小时计费,收费300-5000之间。
刑事案件按不同阶段分批收费。
审查阶段-
起诉阶段-
审判阶段-
价目表最下面一行的备注写着:案件情况各有不同,上述收费标准可能会在合理范围内上下浮动,通常不超过20%。
郁知看完了。
郁知傻了。
光咨询一下就300……不不不,这个老板律师肯定不止300,搞不好咨询收费上限就是他。
咨询一下就五千,更别提后续费用……他哪里付得起!
郁知不是没有为打官司付费做心理准备。
可是看完价目表,他发现自己准备得还是太少了。
前台不知道郁知囊中羞涩,已经热心地为他带起了路。
“霍律的办公室在这边。”
郁知硬着头皮跟前台走。
办公室的门没关严,敞着一道门缝。
阳光透过门缝落在郁知腿上。
他一脚踩在了光里。
前台微笑道:“到了,霍律在里面,您直接进去就行。”
“……好,谢谢您。”
“不客气。”
郁知轻叹一口气,抱着“来都来了”的想法,推开门,走进去。
姓霍的律师正在操作咖啡机,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地问:“能喝咖啡吗?”
郁知拘谨地站在办公室门口,有点不知道从何开口。
“那个,其实我……”
律师默认他能喝,接着问:“喝美式还是拿铁?”
郁知顿了顿,鼓起勇气实话实说:“霍律师,不好意思,我大概付不起咨询费,没做好功课就贸然打扰,实在抱歉。”
“十分感谢您愿意将午休时间留给我。”
霍律师按下萃取键,拿过旁边的马克杯放在出水口下面。
咖啡机自动开始萃取,霍律师转身看向郁知。
他无所谓地说:“没什么,意料之中。”
郁知没听懂:“什么意料之中?”
霍律师直言:“你付不起咨询费。”
“……”
我自己直白就行了,你不用再直白一次。
郁知词穷得不知道说什么。
霍律师接着问:“你还是高中生吧?”
郁知“嗯”了一声。
霍律师冲沙发抬了抬下巴:“坐吧,说说你的情况。”
郁知微怔。
“可我付……”
“不用付钱,就当法律援助了。”
咖啡液萃取完毕,霍律师拿起马克杯,再次问郁知:“美式还是拿铁?”
郁知过了几秒回答:“……拿铁,谢谢。”
霍律师打开咖啡机旁边的柜子,从里面拿了一盒牛奶倒在咖啡液里,又夹了几块方糖放在碟子上,最后把碟子和杯子一并放在茶几上。
“坐。”
他自己则是从茶几上拿了瓶苏打水,拧开喝了一口。
坐姿闲散,漫不经心的模样。
郁知在霍律师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双手放在大腿上,坐得笔直。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局促和紧张。
霍律师看在眼里,他把马克杯往郁知面前推了推:“不知道你喝几分甜,方糖自己加。”
郁知的注意力被引到咖啡上。
刚才顾着紧张,他都忽略了满屋子的咖啡香味。
现在留心一闻,郁知发现这个味道无比熟悉。
他有点恍惚地拿起马克杯,凑近嗅了嗅杯口。
“这是……瑰夏吗?”
霍律师惊讶了一瞬,没想到这高中生年纪不大,竟也是个懂咖啡的。
“是。”
霍律师反问:“你也爱喝咖啡?”
郁知苦笑了一下,摇头。
“不爱,我只能分辨瑰夏这一款咖啡而已。”
瑰夏咖啡花香气扑鼻,酸味柔和,口感如蜂蜜般丝滑。
因为产量少,种植难度大,是一款价格不菲的咖啡。
早年郁家还富裕,妈妈也没有缠绵病榻,她经常会在家里煮瑰夏咖啡。
妈妈的信息素也是瑰夏。
郁知出生后也做过基因检测,报告显示,他分化成omega和beta的可能性各占一半。
他小时候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也因此,郁成坤早年对他并没有完全失望。
对郁知而言,瑰夏的味道就是童年的味道。
可惜,他一年一年长大,腺体逐渐停止发育,对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不敏感,郁成坤对他的态度也日益冷淡。
妈妈去世前半年,他已经完全闻不到信息素了。
再后来,妈妈去世,郁成坤娶了王佳敏进门。
他们都不是爱好咖啡之人,家里都是王佳敏的香水味。
加上郁家慢慢衰败,更没人再买过瑰夏咖啡。
郁知闻着空气中熟悉的瑰夏香味,对妈妈的思念达到顶峰。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闻过这个味道了。
郁知喝了一口咖啡,感觉是记忆里的味道,又似乎不太一样。
霍律师见郁知没加糖又喝了第二口,忍不住问:“不苦吗?”
不知道为什么,霍律师总觉得郁知在透过这杯咖啡看什么人。
很荒谬的想法,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不苦吗?
郁知也这么问自己。
小时候妈妈煮瑰夏给他喝,他总嫌苦,让妈妈给他多加糖加牛奶。
妈妈会打趣他:“加这么多,我们知知干脆直接喝甜牛奶好啦。”
他会抱着妈妈胳膊撒娇:“不嘛不嘛,知知要喝咖啡,咖啡里有妈妈的味道。”
妈妈笑他:“乱讲,是妈妈的信息素跟咖啡味道很像而已。”
“一回事啦。”他俏皮地吐吐舌头,伸出指头在咖啡里戳戳,然后放在嘴边舔一舔,还是不满:“妈妈再加点糖,知知不喜欢苦味。”
妈妈又往咖啡里加了两块方糖,纵容又无奈:“吃这么甜,小心长蛀牙喔。”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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