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干嘛过继别人的孩子?再不错也非侯府血脉!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族人们都在一旁看着,他也不好当即叫停。等宴会结束,他与四位族老商量商量,看这事应该怎么办。
苗萍翠举棋不定,暗自思量。
如果方众妙说的是假的,那么余问清便是翰儿的孩子。
问清是外室所出,没有资格当世子。这场宴会办下来,将他认作嗣子,他的身世就不会有瑕疵。
但问清若不是翰儿的孩子呢?
等着吧。等那婚书拿到手,便可证明方众妙的话。
苗萍翠握紧茶杯,压下内心的焦急。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拿着一块金灿灿的金属薄板和一张纸,飞速走到王安贞身边耳语。
王安贞脸色铁青,表情狰狞。
余成望、四位族老、苗萍翠派去的人也都陆续回来,找到各自的主子悄声回禀。
余飞虎汗流浃背地走入院内,脸上是一片灰败之色。
余双霜拖着两条沉重的腿,蹒跚行到姜雨柔身边。姜雨柔牵住她的手,责备她顽皮。她却是满脸的怨恨和恐慌。
方众妙只觉脑后吹来一阵风,转头望去,却见黛石凭空出现。
“小石头,你跑哪儿去了?”她立刻询问。
黛石笑嘻嘻地说道,“小姐,我如厕去了。”
方众妙点点她挺翘的鼻尖,嗔怪道,“我猜也是。下回离开给我打声招呼,不要神出鬼没的。”
黛石红着脸捂住鼻尖,喃喃道,“知道啦小姐。”
小姐的手指头好香啊,嘻嘻嘻……
方众妙瞥着对面主位上那些人,好奇地问,“小石头,他们在说什么,你能听见吗?”
只见对面所有人都在与自己的仆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场面着实古怪。
黛石眼珠子一转,小声说道,“他们在商量嗣子的人选。侯爷和侯夫人都决定选余问清当嗣子。我耳力强悍,我听得真真的。”
方众妙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心声却笑得玩味。
【我那公公婆婆果然被余飞虎蒙蔽,要选粉衣女子的儿子当嗣子。侯府的一切,将来都是余飞虎和余问清的。可怜了我的弟妹和两个正经嫡出的孩子。】
四位族老面如黑炭地看向苗萍翠和余成望。
他们已从小厮那里知道,婚书没找着。但余飞虎急急忙忙跑出去,他们却看得真切。余问清的身世不可能没问题!
既已如此,宁远侯和侯夫人还是要选余问清当嗣子,这夫妻俩莫非老糊涂了?
苗萍翠和余成望接收到族老们责难的目光,恨不能站起来喊冤。
他们什么时候说过要选余问清当嗣子?他们是在听奴仆们回禀情况!虽然婚书没找到,但此事尚且存疑,他们绝不会贸然定下余问清的嗣子名分!
方众妙,这回你可真是胡说八道!
不等苗萍翠和余成望向几位族老解释,王安贞忽然站起身,举着那块金灿灿的金属薄板和那张纸质婚书,大声喊话。
“姜雨柔,你好大的胆子!那个叫余问清的男童明明是我夫君与你生的野种,你却私下告诉我公公婆婆,说他是我大伯的儿子,还让我公公婆婆把余问清立为嗣子!你窃取朝廷爵位,你罪大恶极!”
姜雨柔惊呆了。
周围的妇孺发出震天响的惊呼。
余双霜猛地握紧姜雨柔的手,急急开口,“娘,快跑!”
王安贞厉声怒喝,“拦住她们!”
几个仆妇立刻把母女二人拦住,还抓住了站在场中的余问清。
余飞虎立刻冲上前拉扯妻子,小声低语,“贞娘,众目睽睽,你别闹!”
王安贞声音更大,“正是因为众目睽睽,我才要闹!我今儿个若是忍气吞声,余问清那奸生子就要夺走我儿子的爵位!我儿子才是二房正经的嫡子,便是要过继嗣子,也该选我儿子。他余问清凭什么?我问你,他凭什么?”
王安贞眼睛越来越红,五官几近扭曲。
苗萍翠走过去,强行压住王安贞的肩膀,低声呵斥,“王氏,你闭嘴!有事回后院再说!”
“不!我今日就要说个清清楚楚!你们看,这是我丈夫与那姜雨柔的婚书,写在铜板上是什么意思?是暗喻他们情比金坚吗?”
“还有这张婚书,是姜雨柔与余东明的。好你个姜雨柔,你不是一女二夫,你是一女三夫啊!我们余家的好儿郎全被你一个人霍霍完了!世上怎会有你这等淫贱之人!你还要不要脸?我那大伯真是个绿毛龟,给弟弟养了五年儿子,哈哈哈!”
余飞虎狠狠甩了王安贞一巴掌。
王安贞的两个孩子被吓到,嚎啕大哭起来。
王安贞就在此刻被恨意逼疯,脸上露出决绝之色。
看见族人们朝自己投来讥讽的目光,想到儿子遭受的屈辱,苗萍翠冲上前试图捂住王安贞的嘴。
她气急败坏地怒喝,“我拔了你的舌头,看你还怎么胡言乱语!”
王安贞彻底失去理智,狠狠推开苗萍翠。
苗萍翠向后仰倒,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的空椅子里。
说时迟那时快,一颗石子破空而至,咻的一声射入苗萍翠的眼眶,令她眼球爆裂,鲜血四溅。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
所有人都惊呆了。
余双霜愣愣地站在原地,思绪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不敢置信地忖道:该发生的剧情还是发生了!但为什么被射爆眼球的人是祖母,不是方众妙?方众妙才是这本书里最大的炮灰啊!
一道叹息幽幽地响在半空:【我早就说过,这个位置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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