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奉阴违,苏淮泉抿唇。
可垂眸,见到她乖乖的低头专心吃面的画面,他斥责的话噎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比谁都清楚,苏繁星是个苦命人。
第一次在苏家见她时,她也是如同今日一般,被那些人围着审判。
“这就是那个戏子跟少爷生的私生女?”
“有没有弄错,这眉眼看着,也不像是苏家的种啊,别是被人讹上了吧。”
“啧啧,要不是那戏子死的早,这小杂种也想进苏家的门?”
可那时的小苏繁星,并不懂那些大人为何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孩子恶言相向。
她歪头,一双大眼眨巴,稚嫩的声线掩盖不住她的成熟:“阿姨,我不是小杂种,我妈妈很爱我。”
现如今,那个小女孩长大了。
没有拿苏家的分毫,也没有找他求助过哪怕一次。
这次的事也是,若不是他在热搜见了,让齐影去护着苏繁星,后果不堪设想。
她捧着碗喝面汤时,碎发垂在碗边,染上一丝污秽。
苏淮泉下意识想伸手替她撩开,可手刚伸出,他动作倏然停住。
那样的亲昵,俨然不是兄妹之间该有的。
“解约之后,你准备准备,来荣华集团上班。”他敛去眸底的异样情绪,恢复了冷静。
苏繁星一口面噎在喉咙。
剧烈咳嗽了几分钟,她才勉强地捂着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咳咳......是苏家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荣华,苏家旗下最大的外贸公司。
去那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流放遣散。基本从年头到年尾,都在天上飞着。
为了不让她偷偷进组拍戏,苏家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苏淮泉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生平第一次对苏繁星撒了谎:“是爷爷的意思。”
“......”苏繁星捏着筷子的手指倏然收紧。
方才还滋遛滋遛嗦得开心的面,突然就不香了。
怎么看,怎么没胃口。
长睫垂落,微微翕动,隐去眼底的失落。
她轻扯嘴角,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嫌我出去拍戏丢人,还是怕我挡了苏落月的康庄大道?”
苏淮泉也没再说话,只是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这一场兄妹谈心,最终还是落到了不欢而散的下场。
那碗面,最终还是没能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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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把苏繁星拉黑的始作俑者也并不好受。
耍性子不吃药的下场,便是病情加重。
周墨时何时这么狼狈过,捂了两层被子,依旧拦不住岑岑冷汗自额角冒出。
体温的升高,使得他的大脑陷入混沌之中,堪堪睁眼,仿佛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是重影的。
半夜徐初来过几回,拿了在药店买的药给他吃,才迷迷糊糊迷瞪了会。
也不知是港城的风水不对,还是这苏繁星天生克他。
睡着时,梦里还全是那女人。
燥热的体温,仿佛要将他灼烧殆尽,时间扭曲,又回到了炙岛酒店的那一晚。
苏繁星眯着桃花眼,视线直勾勾地描摹他的五官,红唇贝齿宛若诱人的果子,待他采摘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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