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意。”
我没有立即睁开眼睛,而是安静倾听,海默尔神父的布告声变得更加沉稳:
“我们再去祈求主,取悦主,之后我们领受的是什么呢?药是治具,使置身死境的人获得生的机会,主欲叫人活,我们一定要领受。”
“不蒙神谕的祷告,没有虔诚,无论怎么样去寻找神,神也不会被寻到,怎么样子去寻求神,神也并不做出应答的。”
海默尔神父停顿几秒,声音越来越小:
“不喜欢敬畏主,其实厌恶救济;不喜爱敬畏神,其实恨恶神迹。”
神父的声音已经小到快要听不见:
“作为虔诚的瑞恩教徒的话,衷心信神是赎罪的第一步……”
最后,海默尔的布告完全消失,我心中再次感到不安,可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教堂里却突然昏暗。
“海默尔神父?”
海默尔神父不见了。
慌忙站起,布满灰尘的木椅上,我的《圣典》变得破旧,黑色封皮上多处破损。
我好害怕。
教堂内恍若隔世,转瞬破败,空无一人。
所有窗户都关闭了,只有教堂最前上方的彩玻璃还透着微光。
“海默尔神父?你在哪里?”
我喊着,无比希望海默尔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一切都没关系的。
可是,他不见了。
我在大厅绕了一圈,我已经确定,除了最前方的神像,这里再也没有任何人了。
天呐,我是做了一场噩梦?
吱————嘎!
教堂大门突然关闭,我搞不清现在的状况,来到门前想要拉动把手,大门的把手也粘着一层灰尘,把手和门间的洞里缠着蛛网,这些都告诉我,这里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很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拉动把手,阻挡在我面前的门纹丝不动,等到我手臂乏力,口中也累得喘气的时候,我只好放弃拉门,冷静下来再想想其他办法。
“……”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拉开大门。
“……”
“……”
“……”
我转过身,恰好和对门大厅尽头的神像对视。
神像在微光里落了尘埃。
盯着神像看了几秒,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现在想要走到神像面前……
我从衣侧口袋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绢,仔细擦掉神明身上的灰尘。
这时,海默尔神父的声音从我的正后方传来:
“〈原罪〉里神只说,‘人啊,要留心听我的言词,侧耳听我的话语,都不可离你的耳,要存记在你心中,得到它的,就得到生命,就得到医治罪的良药。’ ”
心中安定下来,我停下擦拭,回头看到海默尔神父正坐在长椅上,他戴着银白色的面具,眼里却含着清澈的圣洁感。
他合上手掌中那本属于我的《圣典》,身体沐浴在清晨曦光里。
“神与你同在。”海默尔说。
……
清晨,夜幕消散,曦光方现。
余欢蜷缩在大床侧边,他艰难爬起身,解开斗篷,闷重的压抑让他难以呼吸,痛苦和冰冷正在逐渐侵蚀他的身体。
他感到身体异常衰弱,还有……心中无与伦比的空虚。
他下意识转头,窗外有一只碧眼的猫头鹰在久久凝视他。
猫头鹰扑动棕羽翅膀,短暂徘徊后向着北方飞离。
“……”
余欢低下头,在他体内涌动着虚弱感和难以言喻的渴望感。
“我现在非常渴望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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