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分叉的触须,那是明晃晃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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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两人宿舍里,只有桌面上亮着一盏台灯,地面上铺设着厚重的地毯,可以让塔纳托斯光脚踩在地上而不会受凉。
里德尔靠坐在椅子里,塔纳托斯就像幼年时一样靠扶在他的膝头。
“再读大声点吧,我听不清了。”少年懒懒地打着哈欠,搭在哥哥膝盖上的手直起来,摸到了里德尔手里的书的书脊,“为什么他们不能出点盲文的书本。”
“因为这里只有你这样一个瞎子。”里德尔毫不客气地对着弟弟使用他尖酸刻薄的词语,后面甚至是生怕不够扎心地又补了一句,“校史上也估计只有你这一个。”
塔纳托斯没有生气,反而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咯咯地笑起来,摸在书脊上的手移到了书面上,几个凸起的标字通过他的指尖展现在他的脑海里。
《尖端黑魔法揭秘》
他莫名地发出一声喟叹,而里德尔的声音还在继续。
“制造魂器时,巫师首先要有意识地进行一次谋杀……并不因此感到懊悔……它能让凶手的灵魂分裂……想要制造魂器的巫师则利用这种破坏,用一个咒语把分裂出的灵魂碎片封存进特定的物体中……”
他还在变音期的嗓音格外暗哑,就像是地窖外午夜鸣叫的乌鸦,读起书上的内容来实在是有点让人难以入眠。
所以里德尔最近都不太说话,能眼神示意就不开口,偏偏塔纳托斯倒是十分喜欢看他的笑话,千方百计地把里德尔的研究时刻变成了他自己的睡前读物时间。
塔纳托斯又小小地打了一个哈欠,他不再满足于只是栖伏在他的膝头,想要来自哥哥的睡前拥抱。
他两三下就把脚上的鞋蹬开,直接面对着里德尔就把一条腿的膝盖抵在了他腿边的空隙上,像一只投怀的羊羔似的整个人贴到了他的怀里。
里德尔搭在扶手上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把他赶下去。
隔着衣服交换着的温度四散在空气中,温暖得让塔纳托斯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会融化在哥哥的怀抱中。
“哥哥想知道邓布利多拉我去说了什么吗……”他在满足中哼笑着挑起这个话题。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里德尔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这样一个自大、渴望倾轧的人,就算是亲兄弟也会想要时时刻刻掌握在手心。
“那你说,他跟你说了什么。”
里德尔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书,他如蛇类般阴蛰的目光下坠再下坠,最后定格在他的喉间,仿佛野兽猎食前的预备动作。
“是眼睛呢,他问我我的眼睛还能救吗。”
塔纳托斯仿若毫无所觉,又或是他早就习惯了哥哥那雷声大雨点小的威胁信号,他把脸靠在里德尔伸来的手掌心,任他的手指陷入绷带与眼边皮肤之间的缝隙中,向上挑开了那条碍事的绷带。
眼皮在陌生的空气中仿佛还看得见似的颤了颤,最后才慢慢地向上掀开。
一双全白的眼球重新在这片黑夜下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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