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蜘蛛脚踏地的声音,危机无端迫近。
塔纳托斯眉头一挑,往后撤出一段活动空间后就开始向前抬脚。
“Avada Kedavra(索命咒).”
腐绿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甬道,一道接着一道,无差别地射杀每一只敢于靠近的魔法生物,落下的尸体几乎要堵住狭窄的甬道,而塔纳托斯仍然一步一咒地慢悠悠向前,仿佛这不是屠宰场,而是他的后花园。
过于活跃的兴奋早已超过了上限阈值,它们如同会无限增殖的水母一般在他的脑域中衰败再分裂,一千次一万次,挤满他所有感知外物的器官,淫靡香甜的混乱再次蒙住他的世界。
直到它们核桃般大小的脑袋里总算生出了畏惧的,开始纷纷后退后,这场毫无人道的屠杀才堪堪停止。
“Good kids(好孩子).”塔纳托斯放松地将魔杖尖朝下,向它们扯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然而他一向前,那些原本僵硬在原地的幸存者炸尾螺就恨不得长二十条腿似的落荒而逃。
一群胆小鬼。
塔纳托斯隐去笑容,抬头看看右后方冉冉升上天空的红光,因为周围树篱的局限他只能看见最后一点尾光。
猜猜吧,是芙蓉还是克鲁姆?
为了让波特那家伙走到最后,小巴蒂可是下了一点小小的咒语呢,别反倒是他最先撑不住。
【尼娅。】
【我在。】鼓动的黑影从漆黑中显现,它在前面带路,【我感知到他的踪迹了,就在我们后头。】
【一个幸运儿。】塔纳托斯评价道。
可不是吗,身为救世主时地狱笑话一样的幸运,还有此刻选择了一条已经被前人清理过的甬道的幸运。
只希望他这种幸运能一直保持下去。
塔纳托斯不再停留,他跟着戈黎尼娅一同向前走去。
但是很快他就被一条死胡同挡住了去路,周围的光更暗了,他只能些微微看清前面有一只人头狮身的怪物——那是斯芬克斯。
当它转过头看他时,一阵暗哑低沉的声音从它的口中吐出:“你已经很接近你的目标了,最快的办法就是从我这里过去。”
“只有答出我的谜语,你才可以过去——一次没有猜中,我会扑上去,不回答,我就让你走开,不会伤害你。”
“请说。”塔纳托斯眯起眼睛。
斯芬克斯坐直身体,将谜语念出:
【先想想什么人总是带着假面,
生死无有,谎话连篇。
再想想在快乐的最高点,
你是承认或者拒绝。
想想去否认的时候,
什么最难说出口?
再告诉我人生最重要的那天,
哪组字曾反复出现。
最后告诉我什么东西总是不曾停歇,
中间的中间,结局的尾边?
现在把它们连起来,回答我,
什么是你最难以释怀的生物?】
塔纳托斯静静地、沉默地、永久地望着它。
有一瞬间,他仿佛从它睿智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褪色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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