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告诉我他们村里有人种辣椒大棚,他们村里的人都是直接顺着大棚沿路摘回去做菜吃,根本不给钱。这种做法,我认为不合适,但保姆觉得所有人都是这么干的。我想,也许这种“拿”也是一种大家认为的理所当然?在我们看来不应该出现的事,在他们看来是正常的一种行为乃至正常的交流?
到了城里之后,我看到规则开始变化了。那些衣服敞开了放在一个又一个的棚子里或者屋子里,人们可以随便上手去摸、去看、去试。但是,大家好像突然之间就文明了一般,知道不付钱就拿走是存在问题的,是违法犯罪行为。于是,大家都只是在看,只是在试,只是在确定了相应的选择之后付钱带走相应的商品。
这是一个非常神奇的过程。从农村里很多人根本就没有将一部分劳动的成果当成“商品”,只是大家相互之间的一种默契在互相“拿”,到镇上有人已经懂了新的商业规则,有人还处在农村“拿”的状态中没有反应过来,于是有了相对较为清晰的“防”的手段。到城里大家都渐渐清楚了所有的东西都有自己的归属,即使没有任何清晰的“防”的措施,也会主动不去碰触那些看起来应该有主的事物……我在这些里面,想起了“梨虽无主,我心有主”的故事,也渐渐开始明白了,原来,各种阶段,也许都是不同的游戏规则群体。在各种不同的游戏规则群体中,有他们一套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喜欢那套游戏规则的,可以在那套游戏规则下玩耍,不喜欢那套游戏规则的,可以选择更加适合自己的游戏规则去生存和发展。这大约也是人对自然的一种随顺。
我妈很显然是不喜欢农村那种界限难以分明的游戏规则的,因此,她不断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圈子。这种圈子的调整让她感受到了吃力,但也让她渐渐开始更清楚地知道了,如果我们的人生要变得更好,最好的方式是将我们托举到更好的生存和发展环境中去。
至于什么样的环境才是更好的生存和发展环境,我妈也难以说清道明。她也是在不断摸着石头过河的状态中,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一步一步努力前行,不断验证着未来不可预知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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