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环境里,所以,他值得她信吗?
她继续帮龙三缠上纱布,低头扫了眼床上的人,浑身缠得跟个木乃伊似的,这就是所谓的活死人,不再醒来,也不曾死去,也许,他能听到,也许,又听不到。
可笑,她竟觉得他可怜,一颗圣母心,肆意泛滥,一定是没救了。
她把治疗车上的东西收拾好,准备出门,就听到门外起了一阵动静。
那人还在蛮横理论,他错哪儿了,无赖般找各种借口开脱,直到保卫科的人拿着他的视频放在他眼前,那副嚣张的嘴脸才止住。
铁证如山,无法抵赖。
被警察带走前,他不甘心地瞥出门的言北一眼:“美女医生,等我回来陪你玩儿。”
她没理人,推着车离开。
电梯口碰上塔罗。
塔罗二话不说,上前就连鞠几个躬,言北一愣,路人齐刷刷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是干嘛?”她把车停稳,看向塔罗。
塔罗本来就长了一张不怎么友善的脸,额上的疤把他的整张脸衬托得越发阴森。
塔罗抬眼:“嫂子,怪我没管教好底下兄弟,打扰嫂子了。”
她回头看向后面被警察带来的男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双手握紧推车扶手:“这是医院,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
说完,人继续走。
“明白,嫂子。”
她突然顿步,微微侧首:“把口改过来。”
塔罗一怔,连忙应她:“言医生慢走。”
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声脆响。
她头也没回,只听塔罗解释:“自家兄弟,没管好。”
下午的时候,她打电话问王瑾夏的情况。
声音听起来特别虚脱,言北说等会儿提前下班给她准备吃的,让她继续躺着别乱动。
整个下午,她都埋头写病历,把手上的工作赶完,跟李双打了声招呼,匆匆忙忙去了趟超市,买回大半只鸡。
提前下班,刘云也没回来,她自己把饭煮上,把鸡也炖上,随便炒了几个小菜,还是手机上现学现卖,她自个尝尝勉强还行。
反正比不了刘云的手艺,跟江亦风也差的远,管他三七二十一,她自己扒了几口饭,拿着保温桶小碟小碟好几样装上,剩下的放锅里保温给刘云。
急匆匆出门,楼梯口撞上刘云,把她吓一跳。
“妈,”她喊着,胸口一颤一颤的,“回来啦?”
“北北,今天怎么这么早,我饭还没煮呢。” 刘云低头,瞅见她身侧的保温桶:“你拎个保温桶上哪儿去?”
言北讷讷道:“妈,饭我煮了,还炖了鸡,菜在锅里,你回去吃吧。”
可把刘云惊呆了,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我同事、生病,家里没人,我给她送点吃的。”她说得心慌慌,头次扯谎,牙齿和舌头直打架。
“哪个同事,怎么没听你说过,你回来上班不到一年,还有关系这么好的同事,你在省城好多年,除了瑾夏,你身边就没个交好的朋友。”
刘云对她了解得透透彻彻,根本瞒不过她,她就是一个社恐体质,不是不合群,而是懒得应付太多。
“妈,非得是关系好才能照顾人家啊,互帮互助,你说的。”
这话不假,刘云常挂嘴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关切地问了声:“生的什么病啊,严不严重?”
“不严重,躺躺就好。”
“快去吧,别让人等久咯。”
言北拎着保温壶,手都是颤的,应着她,往楼下去。
楼道里传来刘云的叹息声:“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言北咯噔的心突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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