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打过去。、
下一刻,惨叫连连。
香红阁门前的这一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胖乞丐瘸着腿,一边哀嚎着一边向城门口逃去。看热闹的人们哄笑着走开,开始逐渐散去。
雪姑娘裹了裹身上的裘袄,回头向门里走去。经过红兰身边的时候,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向红兰道:
“你没见过那位大人,我不怪你。”
红兰一惊,她抬头看去,却只见雪姑娘的脸上一片漠然。
正当她刚要张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却突然传来一名男子油腻的声音:“哟,雪儿你怎么在这儿啊?不冷吗?”
那是正往外走的一名胖老板,胖老板穿金戴银,每个手指上都带着一枚价值不菲的戒指。
在那个瞬间,雪姑娘似乎变了个人一般。她浅浅一笑,脸上仿佛刹那间冰雪消融。她的眉角弯弯的,烟波流转,媚眼玲珑。
“老板这就要走啊。小雪失礼了。”
她飘飘万福,仿佛刚才的疲惫慵懒一扫而空。
“呵呵呵...”胖老板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绝色女子,怪笑着,阴阳怪气道,“哎哟,雪儿这么快就想我啦?哈哈哈…今日本爷有点事儿,明日再来好好疼你,哈哈哈哈哈...”说着,他在女子的脸上狠狠掐了一把,似乎才有些不甘心般的,摇晃着走出香红阁的大门。
......
这场小小的闹剧在繁闹的皇城夜市中显得那么的不起眼,以至于围观的人们很快就将它丢在脑后。在龙丘皇城,天子脚下,人们似乎总有着无数更重要的事情要关心,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夜已经很深了,冬夜里的寒风渐起,于是人们的神色也开始有些匆匆。
深幽的巷角,胖老板哼着小曲,左摇右摆的走在小街上。刚才的逍遥快活让他此刻心情格外舒畅,他心里盘算着下次如何再跟老婆说辞,偷偷溜出来享受一番人间天堂。
“哎哟,曹府的管家,好不快活哟。”
突然,一个声音低低的从旁边黑暗的小巷中传出。声音很阴冷,可听在胖老板的耳中,却好似晴天里响起的一声炸雷。
“谁,谁?认错人了吧?!”胖老板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惊慌。
从小巷中,缓缓走出一个人。他全身拢在一件黑衣之中,怀中抱着一把剑。剑鞘上刻着古朴而神秘的花纹,暗暗透着几道幽幽的绿光。
黑衣人把脸深深地埋藏进宽大的斗笠之中,唯一能够分辨的,是他腮下一缕漂亮的白胡。来人似乎已经上了年纪,可走路举止之间,却透着一股年轻人的沉稳与矫健。
“曹健,打扮成阔老板的模样,就以为能在龙丘城来去自如?你也太小看你家统领大人了吧。”
黑衣人的声音,好像一把锋利的钢刀,狠狠插进曹府管家的心窝。
曹健胖大的身躯在寒风中战栗,发抖,他不会不知道,禁军统领曹贲对手下极为严厉,特别是禁止嫖赌。一旦发现,轻则一百军棍,重则斩首。而更不能容忍的是,就是像曹健一样的管家或者家人,出来做这种事情。
“你...你...你是谁...?”曹健的声音打着颤。
“要老夫将现在的你捉去,扔进统领府么?”黑衣人的语气依然冰冷。
曹健终于在这一刻崩溃了,他扑通跪倒在黑衣人面前,双手抱紧黑衣人的大腿,哆嗦成一团:
“大人…大人饶命…饶命啊…大人…”
黑衣人一脚把曹健踢开,显得有些不耐烦:
“脏东西滚开!”随后黑衣人顿了顿,似乎是忍了忍心中的嫌恶,接着说道:“你且宽心,老夫是来救你的。”
曹健一愣,抬起头惊恐的向上看去。黑衣人的面容隐在斗笠的阴影中,看不分明。
黑衣人突然将手中的剑一摆,在曹健的脖梗处一横。宝剑虽未出鞘,可那咄咄逼人的寒气,让曹健的脸色面如死灰。
曹府管家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裤裆一热,脚下流出粘黄臊臭的液体。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你将这把剑献与你们的统领大人。这件事非但无人知晓,你还将会是大功一件。”
“什,什么?”
曹健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黑衣人非但没有要挟自己,却居然还送了自己一把利剑?
他的脑筋显然有些转不过来,而当他呆呆的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眼前早已空无一人。
地上,躺着一支长剑。长剑归鞘,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现出墨绿色诡异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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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丘城,南门外。
“娘个西皮。阿猫你看看你,娶个媳妇都叫人家把衣服扯烂啦哈哈哈哈!”
“嘿…嘿嘿。”“阿猫”,也就是香红阁前的那名胖乞丐,不好意思地笑着,摸了摸布棉袍上被刚刚被打开的几处破口。
“韩…韩大哥,咱…咱见到雪姑娘啦!”阿猫一下变得高兴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
“嗯,嗯,二哥,给咱讲讲。”阿狗慢吞吞的从树下蹭了过来,和阿猫并排坐在一起。
“雪姑娘的家…家,好…好大啊。咱…咱第一次见那么大…大的房子!里面挂…挂着可多灯笼。有红…红的,有…有绿的。连门外…外面都站着下…下人们!”
“真的?!”阿狗瞪大了双眼盯着阿猫,就好像自己亲眼见到了一样。
“真…真的!”阿猫兴奋的脸涨得通红。“雪…雪姑娘家有可多…多的客人,这…这么晚了,还有客人,你说…说说,这得多…多大的身…身份啊!咱娘跟咱说,咱…咱长大了,就要娶…娶雪…雪姑娘这样的!”
说着说着,阿猫的眼睛变得明亮了起来。
“大…大哥你咋…咋睡了?”
一旁,姓韩的乞丐却不知什么时候扭过了身,鼾声如雷。
“嗯,嗯,二哥,那后来呢?后来?”阿狗好奇的问道。
“后…后来啊,”说到这里,阿猫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担忧渐渐浮现在脸上。“后…后来,咱告诉雪...雪姑娘,蛮…蛮兵就要打…打过来了。可雪…雪姑娘好像有什么心…心事,不愿意走。”
“二哥,嗯,嗯,是不是雪姑娘不相信咱们?”阿狗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不…不…不会的!”阿猫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韩大哥说的,咋…咋能不信呢?”
阿狗撇了撇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雕。木雕很普通,是一个小老虎的样子,虎头虎脑的,却显得尤为可爱。木雕很多有棱角的地方已经都快被磨平了,显然已经不知道被主人在手中摩挲了多久。
“嗯,嗯。咱觉得,嗯,还是咱娘给做的小老虎好!咱娘跟咱说,嗯,把小老虎拿出去卖了,嗯,就能卖好多好多的钱!雪姑娘,嗯,没有这么好!”说完,阿狗又在手中,端详起他的小木雕来。
“你说的不…不对!不许说…说雪…雪姑娘的坏话!”
夜色中,两个乞丐扭打了起来。而另外的一个,却在一边沉沉睡去,鼾声震天。
“嬴朱启十年,青州大旱,颗粒无收。青州西北梓丹尤甚,途有饿殍。九月,流民或东迁,或南徙。十一月,蛮族入侵,流民之东迁者十死八九。而南迁者幸免于难。”
----《嬴史记·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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