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椅子上。翘上去的一刹那,整个人仿佛都好像舒坦了下来。
“不过咱的阿猫傻弟弟,你下次偷这身破铁的时候小心点,今天就差点惊动了别人。送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听见了吗?”
阿猫连忙点头,刚想说什么,只见韩冰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门一开,伙计进来开始布菜了。
不一会,桌上便布满了精致的菜肴。
凤翔席本是八人席,八荤八素,在商凤楼顶尖名厨的烹饪下,这美味佳肴犹如一道道精美的艺术品。整个包房内顿时香气四溢,即使是最着名的美食名家,恐怕也要流下口水来了。
而座位上的“将军”却皱了皱眉头:“这也算是好酒好菜?!唉,本将军真是瞎了眼!”
说着,“将军”的脸上流露出极其嫌弃的神色,仿佛再看一眼都是对自己胃口极大的不尊重。
“呵呵,将军见谅,小店小本生意,实在是难比将军府中的美味佳肴啊。”
一旁的伙计急忙赔笑道。
“算了,将就将就糊口也罢!”
“将军”摇头叹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随后便像赶苍蝇一样冲伙计挥了挥手。
“记住,本将军要和兄弟们商议事情,不得随便进来打扰!”
伙计满脸堆笑,连声诺诺而退。
走的时候,他轻轻合上了房门。如果,在此时,他真的进来“打扰”一下,他可能看到他做梦也想象不出的奇景。
“炒鸡蛋啊我的炒鸡蛋,不许抢大爷我的炒鸡蛋!”
“大...大哥,这...这是啥...啥肉啊,好香啊!”
“嗯,嗯,还是当兵好啊嘿嘿嘿,当兵能吃上我娘都没吃过的菜!”
如果做这桌酒宴的厨子见到这样的场景,有理由相信,他的心,在滴血。
......
日头渐渐升起来,照在人们身上,暖洋洋的。
“哎呀呀呀娘了个西瓜皮的,爷这一回不能再吃了,再吃,再吃爷只能滚回去了。谁再动筷子,谁是孙子!哎孙子,你咋还在吃啊!”
阿狗正在艰难的往嘴里塞着一只猪蹄,阿猫早就瘫在旁边的椅子上,半天说不出来话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爆发出开怀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你看你那样子...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旁边的一阵什么响动似乎引起了韩冰的注意。他的声音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一样,一瞬间戛然而止。
韩冰大瞪着双眼,向包房边上的纱帘后望去。
纱帘后,一扇不起眼的脚门一开,走进一名妙龄女子。
女子用淡黄色的华衣裹身,怀中抱着一张古朴的琵琶,将曼妙的身段半遮在身前。纱帘的朦胧却遮掩不住她秀美的脸庞。水一般乌黑的长发上别着一支淡绿色的翡翠簪。
“娘...娘...娘个那啥皮...本大爷不是不让人进...进来打...打扰的么...”
韩冰觉得自己犯了和阿猫傻弟弟一样的病。
女子微微一笑,飘身万福。
“这位客官,小女子只是来为诸君弹唱助兴。若是客官不喜欢,小女子告退便是。”女子的声音回响在耳边,煞是好听。
“......”
韩冰一时间忽然无言以对。
“那...小女子告退。”
说着,女子再次欠身,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一下!大爷...本将军岂又能惧怕一个弱女子!你且弹来。本将军看你弹的如何?”
“是”,帘中的女子抿嘴低笑,便向帘后当中的小凳上一坐,开口问道:“不知客官点唱哪首?”
“随...随便,唱你拿手的便罢!”韩冰有些底气不足。
女子此时便不再多问,纤指轻拨,清丽的琴声从帘内婉转而出。琴声灵澈轻动,仿佛阳春三月,冰雪初融,清灵的流水回转于静谧的山谷,流淌于听者的心头。不知觉的,女子拨动的仿佛不是琵琶,而是听者心中,某一根不知名的心弦。
女子轻启朱唇,嗓音犹如黄莺清鸣,娓娓动听。似静谧山谷中的一缕清风,恍惚而过,细腻柔美,如幻如梦,恍若天籁。
“幽幽夜,月如皎,照无眠。
九秋菊,流细水涓涓。
人过往,曾时光流逝,
朦胧处,却只见落红三千。
往事如云,恍惚从前,
不知故人何处去,
品一杯香茗,
轻舞霓裳,
绕指香兰...”
一曲唱毕,包房内,了无声息。
这是三个曾经到处漂泊流浪的乞丐,也许为了一口发霉的馒头而到处遭人白眼和羞辱。他们本没有尊严,从不曾奢想过能有一顿像样的酒食,更何况今日的独曲。
许久,阿猫轻轻的说道:
“大...大哥,你...你哭了?”
“哭你娘的西皮蛋!”韩冰突然站起身,用手抹了把脸,笨重的铠甲发出难听的动响:“这都哪般时候了?你们两个都听傻啦?该走啦!”
两个弟弟这才不情愿的站起身,悻悻离开包房。
韩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了一下,默默的朝帘内看了一眼,低声道:
“多谢姑娘!”
随后便转身离去。
女子怔了一下,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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