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朝的开国皇帝,光明王雷旭在灭亡了夏朝并统一青州之后,曾陈兵十万于古烈江北岸,虎视江南。当时的燕州长老陈生为了避免战乱,主动献贡求和,划江而治。这才避免了云鼎大陆上的一场浩劫。
雷旭撤兵的时候,为了避免燕州有二心,在青,燕两州交界,古烈江的北岸修筑了四座城池并派重兵屯守于此。也就是着名的青南四郡。它们自西向东分别是籍城,麟化,潼县和古须口。
这四座郡城地处青州边境,是名副其实的四座军事要塞。而如今,只有潼县的城墙遗址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站在巍峨的古城墙下,望着高耸的城楼,仿佛一下就能回到当年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
---《云鼎地理志》
诛天年三月,月亮湾,青州大营。
高原的天空总是显得格外辽阔,即使是在晚上也是这样。远远地望去,群星在深蓝色的夜空上闪耀,壮丽而迷人。
前军开路副先锋高图却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美丽的夜空。他在帐内焦躁而不安的走来走去,眉毛在额前拧成了一个结。
昨天刚刚接来通报,大嬴朝的皇帝雷羿,居然不顾群臣的反对,明天就要移驾月亮湾,整支军队的最前线!此次正先锋刘超回去见驾,确实有邀功的成分,可也是迫于龙威不得不这么做,结果却居然引来了这么一个后果。估计现在的刘超也是头大如斗吧。
尤其是近几日,随着高图对羽人不断的了解,他惊讶的发现,羽人族并不是之前想象中和野人一样不堪一击。他们也有自己的部族和首领,也有自己的组织。如果这些羽人团结在一起来抵抗,他们独有的优势将会成为青州士兵的恶梦。即使没有成组织的抵抗,随着孤军深入,嬴朝军队将要面临的是无休止的骚扰,和最终的溃败。
毕竟,士卒也是人,不是简简单单一个信念就可以驱使的。
驻扎到月亮湾之后,高图暗自下令取消了羽人部落的地毯式搜寻,取而代之的,是精锐斥候在附近几十里山区的高度警戒。深深的不安如同一个巨大的包袱,沉沉的压在高图的心头。
相比较指挥官的焦躁,士兵们可就清闲多了。这些天以来,在月亮湾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任务又少,每天除了吃喝睡,还可以欣赏欣赏景色。这样的日子,比在青州军营里都要美上几分。
士兵们这两天的心情都很好,需要半夜起来值岗的除外。
“他妈的,今天老子累了,你,给老子去站后半夜的岗去!”
随着一声叫喊,韩冰被人一脚踢出营帐。
帐内,迅速响起了张校尉如雷的鼾声。
高原上的夜风冷的让人发抖。韩冰用低低的声音将姓张的祖宗骂了一遍,骂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还是节约点力气为妙,否则冻也得冻死在这高原美丽的春天里。
韩冰瞟了一眼中军帐的方向,中军帐内,灯火通明。
“咋不叫当头儿的出来站会儿岗咧。”
韩冰一边嘟囔着,一边裹紧了身上的皮甲和号服,向营门处的了台走去。
了台之上,两个士兵缩在角落里,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绒毯,似乎已经睡着了。
韩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刚准备将那二人踢醒,却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哎呀咱娘个西皮的,傻弟弟们,这是谁把你们也撵出来站岗的呀。”
寒冷的夜里本来就睡不踏实,这么一吵,阿猫阿狗一齐醒了过来。
“大…大哥,咋你也被叫…叫出来啦?”阿猫揉着他惺忪的双眼。
“嗯,嗯,这不是大哥嘛,来,毯子里暖和,嗯,嗯,快来吧。”阿狗说着揭开毯子的一边。
韩冰憋着笑,在两个人头上拍了一下,也钻进毯子。这下,毯子显得更挤,不过也更暖和了。
“大…大哥,刚…刚才,咱…咱又梦见小…小雪姑娘啦。”
“是么,咋地,你又想她啦?”韩冰调整了下身子,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嗯,小…小雪姑娘说,等…等咱回去了,等…等咱当…当了大官,她就嫁…嫁给咱。咱娘听了,可…可高兴啦,说…说咱家阿猫也能娶上媳妇儿啦。”阿猫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嗯,嗯,可二哥你娘不是死了么?”阿狗憨憨的问道。
“刚…刚不是做…做…做梦嘛。咱娘在梦里面没…没死,咱家…家也没闹旱,咱还…还梦见你娘来着。”
“是么嘿嘿,”阿狗一听来了精神,“咱娘是不是还在雕小老虎呐?说做的多多的卖了,嗯,嗯,给咱买地娶媳妇儿呐?”
…
俩人就在旁边这么絮叨着,韩冰突然有种想法,其实,就这么让他们一直絮叨下去,也是一种幸福。想到这里,他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又向阿狗身边挤了挤。
这傻家伙脑子不好使,身上可是够暖和的。
夜空中,繁星点点,韩冰静静的盯着远处的夜空,睡意渐渐涌了上来。他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一名黄衣女子,怀里抱着一张琵琶,弹唱着某一支不知名的歌谣…
恍惚间,天上的星星灭了亮,亮了又灭。
......
大营外的一处高岗之上,此时出现了三个人影。
从这里看去,嬴朝军营之中的一切尽收眼底。
“我亲爱的三弟,这美丽的月光下,巍峨的群山环抱,清澈如玉的蓝月河流水潺潺,当你看到这如痴如醉的景色,你又作何感想呢?”说话的,是为首的一名白衣美男。
旁边一名黑衣少年冷哼一声,没有作答。他的手中,倒提一杆黑色的长枪。身背后,一只长毛白猿正兴奋的左顾右盼,仿佛在空气中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
“要我说啊,”白衣美男继续说道:“这美丽的河谷,是天堂,也是个死局。”
向白衣人看去,他的脸上一成不变的,是淡淡的微笑。
......
韩冰猛然间坐起,山风顺着脖子灌进来,冰凉刺骨。
“嗯,嗯,大哥咋了?”
“傻弟弟,你他妈眼神儿尖,帮爷看看,那是啥?”韩冰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远处的夜空。
远处,在夜空和群山的交界处,飘来一团乌云。
“啥啊,嗯,嗯,让咱看看,嗯,嗯,咋好像是一团云咧?是不是要下雨啦?”阿狗使劲瞪大眼睛朝那个方向望着。
“下…下…要下雨啦?坏啦大哥,咱这地…地方,不遮…遮雨呐。”阿猫也被吵醒了过来。
冷汗,顺着韩冰的后背,流了下来。
星光霎时间暗淡了下来,“乌云”移动的速度很快,一下便遮蔽了半个天空。
“快!他!妈!逃!啊!!!”韩冰大吼着,急忙顺着梯子向了台下爬去。
“大哥等一等!”阿狗不明所以的跟了上来。
有月光的夜晚,羽人是无敌的。
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营房中的人们似乎已经能够听到来自天空中的异动,当他们探出头向上看去的时候,黑色的,白色的,层层的羽翅已经蔽满了整个天空!所有人的脑中同时出现了一个想法:天,塌了。
无数的羽人在天空中拍打着他们的翅膀,发出令人心颤的动响,他们嚎叫着,嘴中嘶吼着听不懂的呐喊,将死亡的阴影投射在人间。
天上,下雨了。只不过不是水,是箭。
是的,是箭。不是铁打的雕翎,而是用竹子削成的竹箭。
一层一层黑色的竹箭从天空倾斜而下,如同瓢泼一般。
箭支插在熟睡人们的咽喉里,插在四处奔逃人们的头顶上,插在跪地求饶人们的眼睛里。
鲜血一瞬间染红了大地。
鬼哭狼嚎。
在如浪一般的箭雨中,营门旁边的了台上,却站立着一个有些瘸腿的男子,他的身形略微有些偏胖,如同海中的礁石。阿猫用尽平生的力气吹响左手的号角,右手则奋力挥舞着用于警报的明灯。
号角呜鸣,响彻天地。
只有他,才能唤醒营房中的战士们,只有他,才能发出这最后的警报!
忽然,一只竹箭正射在他的左肩,号角咚的一声掉下了台。鲜血睡着他的胳膊流了下来,可他却毫不在意。营中,回响着他拼尽全力最大声音的嘶喊:“敌袭!”“敌袭!”“敌袭!!!”
这一次,他没有结巴。
可这迟来的嘶喊,已经晚了。
韩冰和阿狗将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木盾举在头顶,混在杂乱的人群中玩命奔逃。韩冰悲哀的发现,无论哪个方向,都是死亡。
木盾砰地一声,被射成几瓣。韩冰急忙向上望去,没有遮蔽的头顶,一人,一弓,一箭。白色的双翅在天空中飞舞,居高临下的看过去,地面上是一双惊恐而又无助的眼神。
天空中的羽人女战士明显的一愣。随后,发生了一件让韩冰无法相信的事情。
女战士将身上的战服利落的脱下,扔在韩冰的头顶,随后飘身离去。
在那个瞬间,韩冰看到了羽人女战士金黄色的长发,和淡蓝色的双眸。
她叫什么来着?
韩冰来不及多想,急忙将阿狗拉过来,把羽人瘦小的战服举过头顶。
天空中的竹箭仿佛长了眼睛,见到这战服便向两边分去。
可其他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这是羽人们的突袭,他们来的也快,去的也迅速。人们死的时候,甚至不知道那致命的竹箭,来自哪个方向。
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羽人战士们在月亮湾,射下了几万支竹箭。
只有在这个时候,人的生命才会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无论你有多么崇高的理想,无论你有多么美好的希望,眨眼间烟消云散。
没有人能阻挡这一切,天堂和地狱,仅一线之隔。
当月亮重新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大营中,一片寂静。
......
清晨,朝阳缓缓升起,阳光照耀处,血红的大地。
一个士兵身上插满了竹箭,倒在血泊中,活像一只刺猬。另外一个生还的士兵正在抡圆了自己的胳膊,发了疯一样的抽打着他的耳光。
“娘他大爷个祖宗西皮的!你他妈给大爷我醒醒啊!醒醒啊!!!你他妈给大爷我装啥大瓣儿蒜!睡在这里很舒服是吧?!很舒服是吧?!有种他妈回去再睡啊!啊?!”
不知道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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